正所謂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能喝幾杯是幾杯!
不知不覺間,偌大的得月樓裡已經座無虛席,就連二樓唯一的貴賓包間裡,也有一名貴公子獨坐,輕品美酒,等著沈依依的登場。
至於老六隊,在林川這個老六的帶領下,玩得那叫一個奔放。
林川和小姐姐們一會兒看手相算命理,一會兒把脈看隱疾,堪稱歡場遊龍。全場最安靜隻有樓燕,一直在吃喝,小臉也是逐漸緋紅,看著林川幾分怒意幾分羞。
而第一次和大姐姐聊天的於謙,則是格外拘謹,聽到大姐姐訴說自己悲慘的身世,甚至不由眼眶泛紅閃起淚光來。
“喂,你咋的啦?”林川發現了他的不對,摟著副官的肩膀問。
“這位姐姐好生悲慘,我想給她贖身了。”於謙義憤填膺道。
“屁!在這種地方乾活的姐姐們,無不是:‘父賭母病弟讀書,剛做不久還不熟,兄弟姐妹全靠她,生意失敗天天哭。自己帶娃沒收入,無奈失足勵誌路’。你信你就是個棒槌!來!喝酒!”
其實今天到得月樓點姑娘陪酒的客人極少,因為這種花酒隨時能喝,大家都是來坐等當紅歌伎沈依依的駐唱。故對林川一群人頗為嫌棄,好像損了大家的文雅。
林川最喜歡的就是,你看不慣我又弄不死我的眼神,才不理會這群道貌岸然的斯文敗類,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好不快活。
時辰到,大廳之內,燈火突然逐漸暗淡下來,兩隻大紅的燈籠從屋頂緩緩放下,燈籠之間還有一隻實木秋千。沈依依麵戴薄紗,懷抱琵琶端坐其間,隨著燈籠一起緩緩下落。
剛看到沈依依的身影,多少賓客不由歡呼起來,要不是有保鏢攔著,一些人恨不得衝上台去。
有些大老爺們甚至哭喊著,“依依我愛你!好好歡喜你!”
在一陣混亂之後,場內終於安靜了下來,沈依依十指猶如青蔥,撥動起了琵琶之弦,一陣熟悉的旋律讓醉眼迷離的林川慌神了。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裡。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噗!!!”林川一口老酒,直接噴了對麵李狗剩兒一臉。
“我草,周董的《青花瓷》?!”林川立馬回頭看向舞台,那坐在秋千上正彈奏的女人不是彆人,正是……沈青萍。
很顯然,沈青萍也發現了林川,那一雙眼角上挑如狐媚的眸子,正直勾勾地打量著他。
當時兩人間的距離不過3米,林川卻覺得就像相差三百年一樣遙遠。
“果然我不是唯一過來的人,等等……如果你在,有辦法……有辦法回家?!”
林川的酒已經徹底醒了,眼前的女人就算化成灰他都認識。
沈青萍,第五元素試驗場首席科學家,以太手環的設計師,也是這場穿越尋寶團的團長。這原本就是由她發起主持的試驗,現在卻把林川傳送到了,這腥風血雨的塞外邊疆。
林川有好多話想說,好多事想問,但在這麼多達官顯貴麵前,他也隻能像其他聽眾一樣,聽著沈青萍輕輕彈唱著那首《青花瓷》。
有周董海量神曲助攻,加上沈青萍那猶如天籟的聲線,林川算是知道為什麼,這女人能成為京師的當紅歌伎了,簡直就是跨維度吊打土包子們的審美價值觀。
如果她想,更是能將明朝後期到清代,所有文人騷客的詩詞歌賦拿出來秀,讓他們全都無詞可寫,變成棒槌。
沈依依並不慌著與林川相認,而是按部就班地連唱了三首曲子,無不讓在場觀眾為之驚歎迷戀神往,就連老六隊的眾人也是聽癡了,聽傻了。
“好啦!各位,時候也不早了,今日依依姑娘的助興到此結束。”老鴇煞風景地上台吆喝道,“依依姑娘說啦,初來我們這塞外重鎮,承蒙厚愛,今日可邀一位英雄入閨房小酌兩杯。
入門費,200兩起步。”
“250兩!”
“300兩!”
“400兩!彆跟我搶!”
“1000兩。”就在場上出價聲不絕於耳時,林川突然冰冷出價,引得全場鴉雀無聲。
“喂!你瘋啦!一千兩喝金子啊?有病吧!”樓燕瘋狂拉扯著林川衣角,都扯爛了,隻當自己的隊長喝傻了。
依依的香閨雖然香,但一千兩可不是一般的腦殘粉說掏就掏的,大家都在天人交戰,猶豫不決。
“兩千兩。”
突然,二樓貴賓包廂的窗台處,一位手端銀杯的公子哥微笑加價道,“然後這位兄弟不管再出什麼價,我都翻你一倍。”
如此豪氣,就連林川也不由得回頭向上前去,那位公子身著華服,模樣清秀卻無書卷氣,一看便知不是官宦子弟,更像一方富甲。
“哎喲喂!是白雪鬆白公子啊!您怎麼來了呀!瞧我這眼力見兒!您等我,老身一定要帶依依姑娘上去,給您敬上一杯!”老鴇看那公子的眼神就跟看到財神爺下凡一般。
“白雪鬆是誰?”林川歪頭小聲問向李狗剩兒。
“晉商白家白永吉的獨子,他們主業是官批的鹽運買賣,大明各省城裡,超過8成的典當行也姓白,號稱富可敵國啊!彆和白公子生事,努哈爾家跟他們比起來,都是小貓咪了。”
李狗剩兒瑟瑟發抖,在大明地界上得罪了官,還能找其他的官擺平,得罪了白家會有無數的官來擺平你。
“有點意思,我出這個數!”林川豎起了一根手指吆喝道。
“1萬兩?”白公子頗有些好奇這小小夜不收的財力了。
“不,1兩,就1兩銀子,這香閨,我進得嗎?”林川鄙視地從錢袋裡拿出了一兩碎銀,直接丟到了舞台上,那傲慢之色讓人隻想揍他。
“官爺!權當你是喝大了在胡言亂語,今夜依依姑娘的閨房之賓,非白公子莫屬,你就彆鬨騰了。”老鴇剛才也拿了林川不少好處,說話還算留有顏麵了。
可誰也沒有想到,一直以來在外人麵前,習慣默不作聲的沈依依,竟然屈身撿起地上的一兩碎銀,麵向林川涓涓行禮道,“依依謝過官爺打賞,官爺如看得起依依,可否去依依閨房小敘?”
一兩入香閨?
全場已經不是鴉雀無聲,而是如墳場一般的死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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