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京師外,深山中,彆院內,涼亭下,隻有錦衣衛指揮使紀綱與漢王朱高煦共坐一桌。麵前的酒菜雖好,但兩人都沒多少心思吃喝。紀綱滿臉堆笑地先給朱高煦滿上了一杯。
正所謂茶滿欺客,酒滿敬人,紀綱那一手倒酒的絕活,讓朱高煦的杯中酒線與杯沿對齊,分毫不差。
“漢王爺,舉杯吧,先走一個?”紀綱嘴上叫著王爺,可沒有那般敬畏。
“睡覺的時辰還硬把我拉出來,你的酒菜,我可沒那麼稀罕。”朱高煦臉上掛著不悅,端起杯來一飲而儘,多好的酒喝起來都覺得沒味。
“謝王爺賞臉,其實吧也是小弟得到了些消息,有些心急,想找王爺確認一下。”紀綱也是端起了酒杯,輕輕和王爺放下的空杯碰了一下,才喝了下去。
“什麼消息?”朱高煦不解。
“聽說大明來神仙了。”紀綱直言不諱。
“嗬嗬,紀大人,一杯酒醉成這樣了?說什麼胡話呢。”朱高煦如此搪塞,但開始時眉角那一絲抽動,都看在紀綱的眼裡。
“我倒真希望是我醉了,可是神仙就在你我身邊,他們佩戴著透明的手環,挺好認的。那方家遺孤,不就有個手環法器嗎?”紀綱才不管你認不認,接著聊,
“王爺,如果你還惦記那張龍椅,仙人就是你繞不過去的坎。畢竟方淵深受皇上器重,還是太子的人,你拿什麼跟他們鬥?”
“紀大人,皇位是當今聖上欽點的,我已被封國青州,以後那些紛紛擾擾我也難得再參與,等著當一個逍遙王爺吧。”朱高煦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雖然他與紀綱也算是親密盟友,但這死胖子心眼子賊多,朱高煦可不敢亂漏乾爹的信息,畢竟乾爹生氣了,他是真的會被乾掉的。
“看來王爺還沒有把小老弟當自己人啊,這麼有意思的消息,都沒想跟小老弟分享分享。”紀綱搖頭歎息,從衣袖裡取出了一本小冊子,翻看閱讀起來,“上月初十,漢王府新進一批門客三十六人,個都是朝廷通緝的殺人重犯;上月初九,你的管家新托運了一批食材入府,但經錦衣衛密查,為禁運鋼材;上月初八……”
“紀大人,彆兜圈子了,你到底想乾什麼?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朱高煦算是明白了,紀綱這錦衣衛指揮使的工作可謂儘忠職守了,連他滴水不漏的漢王府也在布控之內,仿佛天下隨處都有他的眼線。
“我想見你的乾爹,真正的神仙。”紀綱把小本本往朱高煦麵前一丟,就算是送他的見麵禮了。
“你飯可以亂吃,話可彆亂說,我是皇上的兒子,怎會有乾爹?”朱高煦這才真的慌了,回話時還不由左顧右盼,生怕走漏風聲。
“王爺,在小老弟麵前就彆裝了,說出來怕你睡不著,我連你玩女人最喜歡摸哪個球都記錄在案,你有乾爹的事,我能不知?”紀綱隻覺得朱高煦當自己是白癡。
“大概三個月前開始,你的封地雲南發生大量孕婦失蹤的謎案,所有報案人都被你安排的勢力給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