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蒙古包內飄散著滿滿孜然羊肉的香味,四周回蕩著木炭燒裂開劈裡啪啦的聲響。
巴噶木看了看插在麵前的小刀,又看看趾高氣昂的林川,在生氣與窩囊之間選擇了生窩囊氣。
“方兄,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我隻是想幫你。”巴噶木一臉委屈,拔起了桌麵的小刀,恭敬地擺放在了林川的餐盤旁,顯然他的肺腑,還想再多留一段時日。
“幫我?我謝謝你,你們收斂一點,彆趕著牧民跑我地界來打擾我就是幫我了。什麼三年之約,報仇雪恨的戲碼就彆糊弄鬼了。且不說你三年內能不能吞了韃靼,什麼一統草原侵略大明就是幫我調兵遣將,你這邏輯關係是怎麼捋順的?我老被我哥打,你衝進我家來把我哥捅死,也叫幫我是吧?”林川冷笑地拿起了桌上小刀,收回刀鞘之中,算是吃飽了。
“方兄如果不接受這提議,就談更直接點的買賣吧。我們缺糧,缺炭,缺草料,缺布匹。你掌管這大明最大的倉庫邊塞貿易,你隻要願意繼續給我們瓦剌供給,我們願意全部按市場價格多三成的比例結算。”既然談不了感情,巴噶木談錢就更容易被接受了。
“這個聽上去還靠譜點,但你該知道你們得罪的是大明皇帝,你說的這些都是禁運品種,我就算能賣給你,我有命花這筆富貴嗎?”林川雖然愛財,可卻清楚有些錢能賺,有些碰都不能碰。
“這個方兄可放心,我已經選好了中間商販,身份手續齊全,貨品你隻需運送到指定的邊塞分銷倉庫就不用管了。我知道方兄的方倉現在還有戶部入駐,賬目也會被查閱。不過我準備的中間人超過百餘人,就算進行再大批量的交易,也不會露出馬腳,多出來的利潤,你也可獨享,不與朝廷分利。”
巴噶木辦事就是如此細致入微,其實哪怕此刻,林川都懷疑方倉的客戶中,已經隱藏了瓦剌的白手套。
“容我想想。”林川說著已經站起身來,“我想好了,這買賣我不乾,我家就我一個獨苗了,犯不著為了點富貴去玩命,況且現在我也不缺錢,你還是仔細想辦法搞物資吧。”
“方兄,你我真的一點緣分都沒有嗎?”看著林川走向幕簾的背影,巴噶木最後一次呼喊道。
“你若尋我喝酒吃肉隨時歡迎,你若尋我通敵賣國那就是想多了。聽我一句勸,不管你們父子怎麼折騰,離大明的疆土遠一點,當看見大明的旗幟時,彆管來了多少人,扭頭跑就好了。”林川已經算是仁至義,沒有當場翻臉,麵子給得足足了。
而就在蒙古包裡談得人厭狗嫌時候,圍繞在財主蒙古包外也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態勢。那感覺就像東北街頭碰麵的兩夥街溜子,就差誰開口先問,“你瞅啥?”
這種時候,就該拉開距離,雙方都冷靜冷靜。但米迦勒這家夥還好死不死地上前找茬,圍著烏蘭絮絮叨叨個沒完。
“這位大人就是城樓上還我一箭的正主吧?有沒有人說過你射箭的樣子很英俊?”米迦勒那蹩腳的漢語,加上那女人般精致的臉,被她這麼一說,直叫人渾身不自在。
“下次你再走近些,我射更好看的箭給你看,保證一箭穿心。”烏蘭臉色鐵青道。
“真是乾勁十足的大人,鄙人米迦勒,如果我們的主子談攏了,以後我們可有大把的時間相互交流技藝。”米迦勒很喜歡逗這紅發小子開心。
“喂,鐘興,是不是我腦子不太好,我怎麼覺得那金毛陰陽怪氣的?”肺癆鬼十分膈應地跟鐘興耳語道。
“這種來自西方家夥,一看就有龍陽之好,離他遠一點,莫被傳染癔症。”鐘興警惕地回道。
“瓦剌的王子玩得好花啊,這種人都留在身邊,真惡心。”肺癆鬼想想就覺得惡心。
就在他們嘰嘰咕咕之時,林川掀開了幕簾走了出來,看一下巴噶木那跟吃了米田共一樣的臉色,就知道談判的結果並不儘如人意。
“走了,回家。”林川走到了馬邊翻身而上,一聲招呼,四位跟班也是整齊劃一地上馬就要揚長而去。
“沙利葉,送客。”米迦勒一聲招呼,坐在火堆邊還沒有吃上兩口羊肉的戰斧黑人又站了起來。
林川突然注意到了那黑人腳邊巨大的布袋子口中,露出了些許散射陽光的銀色金屬,嘴角露出了一抹神秘的邪笑。
哪怕人數眾多,巴噶木也斷然不敢在土家堡的門前對林川起什麼歹念的,並不是他講誠信與禮儀。且不談能不能當場打死,一旦動手,土家堡的城門一開,數以萬計的追兵趕到,那也一定是不死不休的結局了。
並不是說林川的性命不值得他這樣冒險,隻是真要搏命那也是跟大明的皇帝搏啊,和林川打來打去,根本改變不了目前的態勢。
扛著雙刃戰斧的沙利葉像送瘟神一樣,將林川等人送出了牧民營地,高高興興地返回繼續吃自己的烤全羊大餐。
但一回到位置他就懵逼了,隻見剛才倚靠在他身旁的大布袋子一下子全空了,裡麵放著的可是他量身定製的全身硬板甲。那鎧甲對於騎士來說,就是相當於凹凸曼變身棒一樣的重要存在。
“呃?我的鎧甲呢?哪去了?你們誰拿走的?彆他嗎跟我開這種玩笑,我真要生氣了!”沙利葉惱羞成怒道。
“喂,我們可都沒動過,是不是你被哪個放牧的小娘們迷花了眼,拿去當聘禮啦?”一個大漢開起了玩笑。
“去你嗎的,找死啊!”沙利葉一戰斧正好劈在了那大漢的兩腿中間,就差一丟丟,就把大漢變大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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