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當然不可能在王府過夜,他晚上要練功,儘管王府內有河流,但很容易被人發現,每個武學世家都有自己獨特的練功方法,都是隱秘,絕不能讓外人知曉。
裴家也不例外,若不是裴旻沒有兒子,李鄴也不會有這個機會。
當然,張小胖這種坊間少年看見也沒關係,反正他們也不懂,但被馬球手們看見,恐怕就會有泄密的風險。
一更時分,李鄴翻城牆奔到了灃水河畔,周圍一片寂靜,兩裡外的一座村莊也看不見燈光,他迅速脫去衣褲,用一塊大石壓好,手執馬球杆一躍跳進了河水中。
李鄴這兩天很有感覺,他有一種要突破的感覺,當然不是指他要突破二生三的階段,而是這個階段中第一個步驟的突破。
每個階段都有起、承、轉、合四個步驟,第一個步驟就是‘起’,突破了這個步驟,也就是意味著他二生三階段入門了。
他整整苦練了一個多月才終於看到了門檻。
但這也是四個步驟中最容易的一個步驟,第二個步驟是承,比較漫長,至少要苦練一年,枯燥而無聊,卻是一點點的積累。
積累了足夠的能量後,才能向最關鍵也是最難的第三個步驟發起衝擊。
一旦突破第三個步驟‘轉’,第二階段基本上就成功了,而第四步驟合則是一種鞏固,或者是一種拓展。
所以整個第二階段實際上隻有兩次突破,一個是入門突破,一個是出門突破。
李鄴現在麵臨的就是第一個突破。
他在水中順水而漂,奮力在水中揮舞著十三式劍法,他不急不躁,一次又一次竭力後上浮。
第十次潛入水中時,他忽然在水底站穩了,水底的急流竟然衝不垮他,就像在井底一樣,他穩穩地站在細沙上。
逆著暗流揮動球杆,阻力比井底大了十倍不止,但他揮出的速度卻能和井底一樣,雖然還是像在太空舞劍,但已經比前兩天快了很多。
李鄴一口氣揮出十七下,才浮上水麵,他知道自己突破了,但他為什麼會突破他也說不清楚,就像他小時候學習遊泳一樣,練習幾天後,忽然就能浮起來了。
很奇妙的感覺。
李鄴深深吸一口氣深深潛入水中,他又一次穩穩地站在水底細沙上,調動全身每一塊肌肉的力量,勁力十足地劈出了第一劍......
這時,裴旻就站在岸邊的一株大樹背後,默默注視著水麵上蕩起的陣陣漣漪,他知道李鄴突破了,但這一次裴旻並不震驚,也不驚訝,他已經習慣了外甥的天才,李鄴的突破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隻是....李鄴才耗時一個多月,而自己用了整整半年才突破。
..........
次日天剛亮,李鄴便準時出現在寧王府大門前。
喬行忠已經等候他多時,連忙帶著他向馬球場走去。
“高領隊昨晚出事了!”
喬行忠小聲道:“他可能涉嫌和楊家有勾結,王爺決定把他革除了,我也是一早才聽說。”
李鄴點點頭,這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又問道:“那今天誰當領隊”
“漢中郡王,王爺的兄弟,叫做李瑀,他年輕時也是馬球高手,據說是飛龍的徒弟,他是太常少卿,今天隻是過來幫忙。”
兩人來到了球場,已經馬夫把李鄴的墨錦牽了過來,一名畫匠熟練地給李鄴臉上畫了麵具,兩條黑色鯊魚。
另一名家丁替李鄴披掛盔甲,頭部、脖頸、胳膊和腿都包裹得的嚴嚴實實,今天可是動真格的,連續三次被對方打下馬,就會被罰出場,球隊就會少一人。
“全體集合!”
隊正九頭鳥大喝一聲,正在休息的球員們紛紛起身集結。
李鄴牽馬加入隊伍,他站在最邊上,寧王馬球隊的球服是藍色,而李鄴作為外援,他穿一身白色盔甲,在人群中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