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生來就是大纛級彆的存在,往人群中一站,不用說一句話,便可以讓跌落穀底的軍心在一瞬間便整肅起來。
身後,並州狼騎無需指揮,衝鋒之勢已起,在葫蘆肚的開闊處,他們可以自由衝殺。
儘管這個片開闊地縱深不足三裡,寬不足一裡,並州狼騎無法一馬平川那樣將戰力最大化。
但畢竟是從身後突發殺出,作為呂布的王牌,他們在這一刻,展露出了自己最彪悍的一麵。
呂布橫握長戟,環視一圈,看著滿地躺著屍體的鎧甲,看著血流不止的徐盛,看著臂膀上紮著箭矢還在廝殺的魏越,他隻覺的胸中憋著一團火,就連赤兔馬似乎都感受到了主人的戰意,前蹄不斷地刨著地。
猛虎正要亮出他的爪牙,亂戰中三名曹軍手持長槍突然衝出,同時刺向了呂布。
呂布目視騎著馬的曹純,根本不看眼前,方天畫戟隨手橫揮而出,寬大的戟麵撲棱棱一掠,隻聽得哢嚓一聲鎧甲碎裂聲。
最右邊的一名軍士被正麵擊中,頓時七竅流血,飛身而出的同時撞倒了另外兩名曹軍,倒犁出數丈。
呂布一來,戰局便發生了驚天的逆轉。
原本被包圍後又遭遇箭雨、火燒的軍團靜若寒蟬,忽見他來,士氣轟然炸裂,將士們各個奮勇不已,拚死力戰,正麵扛住了曹軍逐漸縮小的包圍圈。
再加上並州狼騎在後麵衝陣,一時間,穀內陷入一片亂戰。
而呂布,目光鎖定了曹純,周邊衝來的曹軍不能攖其芒,無一不被他擊飛出去。
他在逼近曹純,可山腰上的夏侯蘭卻異常的興奮,驚呼道:“來了,真的來了,竟然是呂布!”
隨後他轉身看向郭嘉,眼神中滿是崇拜,“先生真乃神人也,還真是有另外一股援軍,隻是末將沒想到來人是呂布。
若是此戰能斬殺呂布,我軍收複徐、揚二州便可不費吹灰之力了啊!”
很顯然,這一切,似乎都是在郭嘉的計劃之中,所以夏侯蘭不僅沒有因為穀內越發不利的態勢而擔憂,反倒是興奮了起來。
郭嘉半眯著眸子打量著戰場上無一合之敵的呂布,淡然道:“林墨作為呂布軍中的扛纛人,豈是尋常的圍點打援可以對付。”
郭嘉當然不認為自己是神人,他清楚的知道,不過是一場心理博弈而已。
林墨不大可能猜不出東林口有埋伏,可是他應該會顧及自己在大營裡也留了後手,譬如火燒、毒攻之類的,那麼,投入到東林口的兵馬不會太多。
所以,前麵的魏越,隻是誘餌,真正的伏兵是呂布。
可惜啊,他沒猜到自己敢玩的這麼大,真就傾巢而出了。
郭嘉思維發散的時候,棧道深處,塵土飛揚,為首之人倒拖著一柄镔鐵砍刀,凝視呂布,身後虎豹騎快若疾風,朝著穀內衝去。
呂布目光冰冷,在四下皆敵的包圍中,方天畫戟劈波斬浪般開道,赤兔馬亦是不斷踢踹著靠近之人,眼看就要逼近曹純,後者眼神中的慌亂都能清晰的映照在呂布的眸子裡,身後卻傳來一聲虎嘯。
“呂布,你今日死期已至!”許褚撩撥著镔鐵刀砍翻兩名並州狼騎。
身後,虎豹騎如疾風般襲來,長槍推刺,無人可攖其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