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呂布的信,這一點讓袁譚很詫異。
但細想一番,又覺得不意外。
呂布一開始請降是為什麼?無非是兩點,第一北**勢大,他雖然大勝,可軍力危殆,已經折騰不起來了;第二,他是覺得自己能即位,希望跟自己搞好關係。
現在自己明確無法上位了,很多人就開始看笑話,落井下石了。
大概,他也開始後悔這麼輕易的把那些戰俘還給自己了吧。
嗬.
不過,打開信一看,袁譚頓時就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呀。
“顯思賢侄如晤,本初兄為北國擎天之柱,大漢棟梁之臣,然天命不允其時,駕鶴仙遊,惜哉痛哉,布聞此噩耗痛斷肝腸,望賢侄當以大局為重,莫要傷痛自戕。
本初兄此去,北國當以賢侄為首,扶保大漢日強,可近日卻傳袁尚接任大位,以布度之,尚年不過舞象,雖是少年英雄,然未可穩北國之大局,此間重擔非賢侄不可承起。
廢長立幼,自古便是取亂之道,今諸事未定,還望賢侄以四州百姓為念,與令弟相商,親任北**政,如此北國必海晏河清,引為四方之楚。
若有阻滯,布願往賢侄所指,掣肘令弟之梏,布親筆拜上。”
看完呂布的信,袁譚一屁股癱坐了下去,雙手無力的垂下,甚至竹簡落了地也不管不顧。
就連呂布這個外人都知道,廢長立幼是取亂之道,你們這些人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可惜啊,北國不是人人都像你呂奉先這般心善。
他們一個個都想著去討好新主,甚至不惜落井下石,踹自己一腳以在袁尚麵前表明立場。
袁譚歎了口氣,“呂布還是個忠厚人啊。”
“公子,在下有辦法了!”辛評聽完呂布的信後,眸子裡閃過精芒。
“先生快說?”袁譚頓時就坐正了身子臉上彌漫著希望的曙光。
“公子可令人傳信回鄴城,就稱暗子回報,徐州各郡正在籌備糧草軍械,呂布也在整頓兵馬,似有北上之意,傳言秋收後呂布就會大舉進攻,此時不可擅離青州,否則必生叛亂!”
辛評說完,袁譚的眸子光芒閃動。
以軍情來反製要挾,這一招也算是釜底抽薪了,漂亮啊!
袁譚越想越激動,摩擦著雙手自以為是擺脫了袁尚的威脅。
但很快,他的眸子又暗淡了下來,“可是,這件事也隻是解一時之急,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啊。”
“公子說的不錯,所以在下願為使者,親赴徐州麵見呂布,他不是願意為公子掣肘袁尚嗎,那好啊,便請他帶兵北上!”辛毗適時的補充。
“驅虎吞狼之計.”
袁譚緩緩頷首,乍一聽屬實不錯,但仔細一想又覺得有所不妥,“袁尚是狼,可呂布是虎啊,萬一戰敗了袁尚後,他像當年的董卓一樣霸占北國又當如何是好?”
還挺聰明的嘛,辛毗心頭一顫,原以為袁譚應該是害怕到失去了理智才對,沒曾想還能有著長遠的顧慮,當即搖頭道:
“公子,隻要袁尚在位一天,他對公子的迫害就不會停止,所以眼下的大敵是袁尚而非呂布啊。”
辛毗不急不躁,娓娓道來,“再者,呂布雖勇,可他兵不過數萬,一旦入了北國,便可遣之為先鋒,與袁尚周旋。
若袁尚勝,公子可順勢取徐州、揚州立足;若呂布勝,公子則可趁呂布勢窮之際,一鼓作氣吃下徐州軍,實為不敗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