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當然是很富裕的,加上袁家的底蘊,各大世家的擁戴支持,說實話就林墨提的那些個條件,即便是這個階段的北國也能輕易滿足。
問題是,袁譚他代表不了整個北國,甚至代表不了袁家,事實上他現在整體的情況並不比呂布好多少,如果不是因為剛剛秋收,糧草足備,可能已經陷入了用度危機中。
十萬人的吃喝拉撒,每天都是肉眼可見的驚人數目。
其實如果換在平常,這些軍士隻會保留最精銳的一部分,其他都是拉出去參與農耕、水利建設等事項,甚至會登記在冊後遣散一部分人,再戰時候還會召回。
這樣做的好處是開支能夠大幅降低,弊端嘛,如果開戰,整備的時間會比較長,有時候甚至需要一兩個月。
但眼前是什麼時候,袁尚隨時可能對自己下手,哪裡敢遣散這些兵馬啊,除了讓他們負責收割麥田,都不敢派遣太遠的農耕軍務給他們。
這也直接導致他的開支用度大幅增加,作為沒有了袁府支撐的軍隊,袁譚能做的隻能是積極的跑動青州世家,畢竟現在還沒有明麵上跟袁尚撕破臉。
所以,他現在不敢立刻答應呂布的價碼,希望還能往下壓一壓。
所幸中原大戰的時候青州方麵的騎兵保存的極為完整,便是現在也還能點出八千騎的數量,最難的,始終是後勤問題。
袁尚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準備開始敲山震虎了。
他讓逄紀親自到青州來,勒令袁譚立刻返回鄴城,任何的軍務都可以先行放下,作為新提拔的監軍,逄紀會對這裡的戰事負總責。
這一回,袁譚如果再不去鄴城,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宣布袁譚是叛軍,此舉很大可能會讓他的部下發生叛亂,因為這些人並不都是青州兵,大多數是冀州人,一旦被宣布為叛軍,家眷都會受到牽連。
再者,世家也會開始站隊,袁尚當然不認為青州所有的世家都會站到自己這一邊,但畢竟他才是袁家的繼承人、北國的新主,擁護者一定是會比袁譚多的。
這樣一來,則等同於切斷了袁譚的後勤命脈。
看似多此一舉的勸降,實則暗藏殺機。
這也讓袁譚深感不安他還沒有把握能夠真正站穩。
所幸的是,袁熙並沒有卷入到這場奪嫡之戰來,否則,袁譚隻怕毫無勝算了。
“公子,時機已到,可以跟袁尚決裂了!”這句話是辛評說的,他昂首挺胸,從容自若。
“你的意思,是可以答應呂布的要求,讓他入青州與袁尚對抗?可這與時機有什麼關係?”袁譚有些不解。
請呂布入青州是一早就商定的,拖了半個多月隻是因為想壓價而已。
“因為,在下到了。”在辛家兄弟的旁邊,還站著一個身穿儒袍,個子不高,圓滾滾胖嘟嘟的儒士,笑起來很有親和力。
是郭圖,他是跟著逄紀一起從鄴城過來的,而且是主動請命前往。
一開始袁尚拿不定主意,郭圖雖然比較受袁紹的喜歡,但一直以來跟袁尚不是一路人,他是袁譚的擁護者。
但後來細想,如今情況大為不同,或許他是想調轉槍頭對付袁譚拿點功績來表明立場。
如果從這個角度想呢,袁尚還是可以接納的,雖然郭圖是河南人,但好歹也有著郭家這座大山,能為他吸納不少人才的。
再加上,眼下情況不利袁譚他應該看的出來,所以一拍腦袋也就答應了。
“莫非,公則先生有妙計?”再見昔日的擁護者,袁譚還是很高興的,又聽他放出狂言,眼神中便翻湧著希望的曙光。
“其實袁尚無非是想切斷各大世家對公子的支持,這樣一來便可從內部瓦解青州,甚至兵不血刃的拿下公子。
他憑的是什麼,憑的是袁家的號召力,而如今在下到青州了,袁尚可就不見得還能以袁家家主的身份發號施令了。”郭圖撚著短須,揚著頭,眼神中儘是戲謔。
此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