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的急報,用的還是六百裡的加急。
是關於北國的,卻也不是戰報,而是最近風傳的一件事,北國的世家們最近都在風聲鶴唳。
原因是郭圖在林墨的授意下,對北國的世家們開始了打壓。
這種打壓並不是在土地、仕途、金錢上麵,而是直接威懾性命了,抓了不少人,甚至是死了一些人。
罪名各有不一,有勾連外敵的,有貪墨府庫錢糧的,甚至有暗通山匪劫掠貢金的。
但大家都明白,這些是由頭,真正的原因是呂布和林墨之間出現了嫌隙,並且,這些人在背後過多的議論了。
問題是,亂嚼舌根又不是妄議朝政,就算是妄議朝政那也罪不至死吧,所以必須要為他們巧立罪名。
這麼做的好處是可以快刀斬亂麻,第一時間把風言風語給壓下去。
至於弊端,那就是很大可能激怒世家們,一旦他們聯手反抗,就算是雄踞北國的呂林,也未必能遭得住這股反噬。
“這事,確實有點怪,鄴城方麵的暗子沒有回報,證明崔嫻還沒有得手,可呂布遠走彭城,一走就是幾個月沒有動靜,又像是起了嫌隙。
如今,林墨更是在北國以蠻橫的手段堵住悠悠眾口,更像是在欲蓋彌彰。
可如果崔嫻沒有得手,二人矛盾從何而起呢。
再者,就算有矛盾,應該是勢弱的林墨遁走才對,怎麼會是呂布離開北國。”
北國的這條線有一點亂,光是捋清楚就夠頭疼的了,所以荀攸並沒有想好怎麼回答曹操的問題,倒是站在他身後的程昱沒忍住開了口。
曹操斜靠在帥椅上,眯著眼撥弄著自己的短須,舉棋不定的呢喃,“北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是遲遲沒有等來荀攸的答案,曹操有些忍不住再次看向他,“公達怎麼看。”
“這時間上算,崔嫻嫁過去之前呂布就北上幽州了,指不定他們連麵都沒見上。”
沒辦法,當初送她過去的時候就約定為了穩妥起見絕不書信來往,所以根本沒辦法得知內部的消息,可安排在鄴城的暗子那是有詳細任務並且能做到與崔嫻聯動的,既然暗子沒有回複,那就證明崔嫻這條線的確沒有進展。
那,呂林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一個跑回彭城一個在北國以雷霆手段來處置。
大概是荀攸的回答不能讓他滿意吧,曹操沒有收回目光,依舊盯著他。
其實北國的線頭這麼亂,有用的消息又這麼少,荀攸根本也無法判斷這事得真偽,架不住曹操壓迫的目光,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林墨動手的事情是發生在司空拿下漢中以後,在下以為他是有意造成內亂的局麵,如此司空便可放心大膽的對益州用兵,而林墨便可謀而後動。”
“誒,公達此言不全,呂布回彭城可是在我們拿下漢中之前。”
程昱直接就搖頭否定了荀攸的猜測,“在下覺得,也有可能是崔嫻沒有按照事前的安排用了其他的手段挑撥二人關係。”
曹操沒有說話,他站起身子緩步走向廳外。
謀士的意見隻能作為參考,不能完全的聽之信之,尤其是作為人主要想駕馭住麾下良莠不齊的謀士時候,在眾多意見中挑選出最靠譜的是第一要義。
他開始身臨其境的代入其中,把一切可能存在的陷阱一一羅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