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登時就怒了。
她噔噔噔衝出院子,一手掐腰,一手指著賽西施的鼻子怒罵:“你算哪塊牌位上的人!我和時安哥是夫妻,我倆愛怎麼睡,就怎麼睡,你管得著嗎?”
她根本就沒趕孫時安,隻說了叫孫時安好好洗洗換一身衣裳,彆一身酒味,將炕上新鋪的褥子給熏臭了。
是孫時安嫌棄現在換了衣裳,夜裡還要吃酒,又得折騰,才去前頭鋪子睡的。
怎麼在賽西施的嘴裡,反倒成了她把孫時安給趕走了呢?
時安哥都沒說啥,賽西施有什麼立場說這個話?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你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
賽西施揚了揚眉,竟然還笑了兩聲,好似山桃是個小醜似的。
“賈氏,你可知道時安有多信重我這個乾姐姐?”
她捏著帕子,坐進椅子裡,眉梢眼角都帶著自得的笑意。
“實話告訴你,若是我出言反對,就憑你這種村姑,是絕對進不了孫家大門的!”
山桃的牙都快被酸倒了。
“喲喲喲,賽大姐,說你裝,你還真裝上了!你要真有這個本事,現在就去將時安哥叫回來,咱們當麵鑼對麵鼓,將這事給好好掰扯清楚。”
前世她怎麼沒聽賈秀蓮說起過賽西施這號人物?
不過現在仔細一想,倒還記得孫時安的葬禮上,賽西施送的喪儀可不少。
那會兒隻以為都是街坊鄰居,住的時間長了,情誼自然要格外深厚一些。
哪裡想得到這情誼竟然這般“深厚”!
還乾姐姐呢,叫山桃來說,這哪裡是乾姐姐,這分明就是個多事刻薄的婆母!
上輩子賽西施一定是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腳,所以才沒來找賈秀蓮耀武揚威,要不然,就賈秀蓮那個性子,怕不是當場能把賽西施的臉給撓花。
山桃一說要去找孫時安,賽西施眉目之間便閃過一絲驚慌。
“時安累了一天,你一個做娘子的,不說叫他歇會兒,反而還拿著這點小事去煩他,賈氏,你到底會不會做人娘子!”
山桃冷笑著乜斜了她一眼:“我頭一次做人娘子,有些東西自然是不會,不比你,賽大姐,怕是經常做新娘,所以什麼都會。”
賽西施一張臉漲得通紅,眼角當即就湧出了眼淚:“賈氏,你欺人太甚!你等著,我這就去告訴時安,叫時安休了你!”
山桃才不怕呢。
剛剛那幾句話的確說得有些陰毒,可誰叫賽西施非要騎在她頭上屙屎?
她要是忍氣吞聲,就白死一回了。
賽西施都哭著去開院門了,忽然又抹了一把臉,回身惡狠狠地瞪著山桃:“賈氏,中午這頓席麵是在我春風居定的,十六桌席一共是四十八兩白銀,加上點心果子,我算你五十兩,你現在就結給我,還有,晚上那兩桌席麵,你自已想辦法,隻要你是孫家婦一天,我春風居就不會再接你孫家的生意!”
山桃撇撇嘴:“不接就不接!銀子的事,你去找時安哥,我又不知道他到底定了多少桌,一桌是多少錢,付沒付定金,收據又在何處,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訛我呢?至於晚上的席麵,不用你操心,這鎮上又不是隻有你一家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