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食鐵獸的背上還有人在!”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那食鐵獸竟然在山壁上,也能健步如飛,實乃異獸也!”
“嘶,這般想來,那也是一位奇人隱士吧!”
……
熊大還在繼續趕路。
宋仁也不過是匆匆一撇,就不再關注。
又是衝出一大段路後,按照卜卦出的方向,果斷從山路中又拐進了一條羊腸小道。
稍許功夫後,熊大在奔襲間,抬眼詢問:“主人,前方不遠,又有生人的味道。”
宋仁躺在熊大背上,閉著眼睛道:“無須在意,我們找的是亂世妖。生人不進,凡人勿擾。”
熊大點頭,剛準備就這樣繼續衝過去時。
羊腸小道上,一道繃直的繩索突然彈開了地上的落葉。
地麵上猛地拉起一排早已削尖的拒馬。
與此同時,兩側山林之中,也衝出十數道的黑影。
黑影們穿著粗糙而簡陋的皮甲,或是持刀,或是拿槍,也有在遠處搭箭者。
一群人呼啦一下,便是奔著這裡一擁而上。
堵截後路,多麵圍剿。
正躺在熊大背上的宋仁,也默默地睜開了眼,餘光瞥過四周:
山匪……
不對,似是還有一點點左道術士的影子。
這個時代已經艱難到這種地步了?
連左道中人,也要乾起了山匪的勾當?
熊大衝到最前,猛地一爪子將前麵的拒馬,一口氣拍的七零八碎。
但去路也被人堵截,它逐漸停下身來。
轉頭,四周圍十幾名彪炳、野蠻的漢子紛紛包圍上前。
打頭的一個中年漢子,頭頂還披著鬥笠,肩上搭著蓑衣,背有一刀一劍。
抬手撥開其餘弟兄,闖過人群,走到最前麵來。
打量了一眼體形彪炳的熊大,眼裡凶光浮動,讚歎道:“膘肥體闊,不錯不錯。朋友,你這食鐵獸要怎麼賣啊?”
宋仁從熊大的背上坐起,盤腿坐在毛茸茸的寬闊熊背上,一手枕著側臉打量對方,並未回答而是反口詢問:
“你們是附近山頭上的?”
隨後卻又自問自答:“是了,難怪這附近一帶,連一點妖氣都嗅不到。”
怕是已被這夥左道中人吃得一乾二淨了吧,倒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想罷,也不理會對方逐漸黑沉下去的臉色,宋仁繼續道:“諸位,可有這附近縣城的些許消息,或是路線圖也可。”
周遭之人彼此對視一眼,逐漸覺察出一點不對勁來。
來人有點太過鎮定了。
打頭漢子不想沒來由的弱了氣勢,黑著臉拔出一刀一劍。
日上中天,陽光透過林間縫隙,灑在刃口上,反射開一縷冷芒,他目光陰鷙的開口道:“朋友,你廢話有些多了。”
四腳著地的熊大,一雙黑眼圈裡滿是鄙夷:“嘁,弱雞。”
“……”周遭一群人稍稍一怔,隨即麵色齊刷刷一變。
打頭的漢子更是壓低鬥笠:
“我道哪個來的這般膽子,原來是個成精了的上等貨色。”
“嘖,好些日子沒吃過妖怪了。”
“今日正好用你來,給弟兄們打打牙祭。”
熊大抬起腳丫,用一跟腳趾摳了摳鼻孔,冷笑道:
“要不要大爺去把你媽挖出來,給你們打打牙祭。”
“一幫些許道行的菜雞而已,也敢在老子麵前嗶嗶賴賴。”
它二話不說,一個猛子撲向了最前麵的中年漢子。
漢子麵色一沉,倉促之間隻得架起刀劍!
嘭!
結果,那肉嘟嘟的染血熊爪落下時,打頭的漢子整個上半身已經化作一片血霧,飛濺的斑駁血點都蹦出去好大一片!
此刻,濃眉大眼的熊大,正咧開嘴來,一水的尖牙利齒。
即便是那雙黑眼圈,這時候也更顯猙獰了。
咻!
在一支箭矢打在它的屁股上。
熊大吃痛,猛地張嘴:
“吼!!!”
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從喉頭裡湧出。
帶著震顫的齶垂,肆意而張揚的吼聲,已然傳出了很遠很遠。
周遭左道之士雖也有些道行,但比起現階段的熊大來說,已經差之甚遠。
其中幾個實力弱點的直接耳膜穿孔,溢出血來。
不待其餘人受到驚嚇後,驚恐間逃竄,熊大已然一躍而出,如脫籠猛獸,看似憨厚,卻也一口咬斷了其中一人的整個頭顱。
一場單方麵的屠殺已經拉開了序幕。
熊大看似溫和、憨厚的外表,隻是對應的宋仁的鐵腕而已。
對待這些宋仁也毫不在意的亡命徒們,熊大一向都是都懶得留手。
追出百餘米之後,已經將這幫左道術士們,殺得幾乎全盤崩潰。
山道上
傅清風、傅月池帶人繼續趕路。
突聽得一聲雷鳴般的獸吼,一行人俱是臉色大變的望向山林小道。
有護衛打馬上前:“清風姑娘,月池姑娘,前方似是有山中猛獸,要讓人過去查探一番嗎?”
結果這邊說完,山中小道上就傳來了淒厲的哀嚎聲。
緊隨其後,就見數道黑影從林間倉促、雜亂的衝殺出去。
一個個持刀背劍,造型野蠻,體格方麵也多是生猛之人!
護衛們見狀立即喝道:“列陣!”
一行人駕馬聚在一起,紛紛拔劍。
鏗鏘之聲響徹山道。
然而,那幫衝出來三五名悍匪,早已慌不擇路,個個臉色扭曲,在惶恐與奔逃之間,山林裡突然響起了清澈的爆裂聲。
一朵妖豔的血花,從其中一人的身前炸開。
小半個頭顱似是破碎的西瓜一樣,徹底爆掉了!
傅清風等人嚇了一跳。
這……
還未反應過來,又是一名逃竄中山匪突然碎掉了半邊身子。
僅剩的另外兩人,一個在衝向傅清風、傅月池等人,想要求得幫助時,整個心口上爆出了一朵鮮紅的血花。
最後的僥幸者,衝到隊列跟前,大喊大叫:“好漢救——”
嘭!!!
傅清風、傅月池姐妹,眼睜睜的望著那剛剛還完好的頭顱,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直接爆成了一團血霧。
噴濺的血點都落在了周遭一行人的身上、臉上。
就連姐妹兩個也不例外。
登時間,一行人隻勉強護住受到驚嚇的馬匹。
馬兒們卻在山道上惶恐的來回踱著馬蹄。
傅月池在人群中回眸,恰好看到遠處山林裡的一束陰影,指過去道:“姐姐,是先前那人!”
傅清風順勢看去。
就見林間的樹蔭裡,一個盤坐在食鐵獸背上的男人,剛剛收起了一把似是火統的武器,人已經重新躺下。
那頭肥碩憨憨的食鐵獸,正轉回頭去,慢慢悠悠的消失在林間的陰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