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雨、魏雪妍、何仙姑、菊萍等人策馬一路走來,發現沿途乞丐無數,難民無數。
現在,已經是春天了。
在這播種的季節,但是,大量的田地荒蕪。
沿途兩旁的田地,均是無人耕種。
路邊光禿禿的枝丫上,還有不少上吊自殺的人,懸掛著不少的屍體。
而且,沒有人收屍。
有些屍體已經被風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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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去年十月,在石天雨離開中原之後,福王又重新崛起,不僅又將石天雨以前分給老百姓的田地收回去,而且,還變本加利,並取山東和湖廣田益之。
福王的手,伸的也夠長的,都跨省了。
其他一些行省的皇親貴族、地主豪紳也趁機跑到河南這一帶來,霸占了老百姓的田地,並且,提高田賦,征收重稅,導致千百萬農民身上無衣,口中無食。
而福王又過起了每天閉閣飲醇酒,所好惟婦女倡樂之生活。
在一處山崗前,石天雨輕輕勒馬,放馬緩行。
騎在較好的戰馬上,但是,她們的戰馬又遠遠不如白龍馬和追風寶馬的何仙姑、菊萍策馬追上來,也放馬緩行。她們倆的心,此時都係在石天雨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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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仙姑感慨的說道:“王爺,您在中原和不在中原,真的區彆很大啊!
去年十月,我們來此之時,老百姓豐衣足食,連乞丐都沒見到,數百萬民夫共築河南府轄區的各城城防,到處是歡聲笑語,到處都是黃沙百戰穿金甲,石郎妙計安天下的口號聲。
現在,咱們所見所聞,老百姓都在怒罵福王,放眼所見,都是赤地千裡,到處餓殍,到處是乞丐。如此下去,大明江山可不妙啊!”
策馬在前狂奔的魏雪妍但聞此言,急忙收韁勒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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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知道魏雪妍醋意大,所以,沒有吭聲。
菊萍也不敢吭聲。
恰好,這小山崗乃是數峰環拱,峰巒重疊。
山峰海拔不高,但是林密。
不過,此時,仍然是草枯葉黃,樹枝光禿禿的。
對於中原來說,雖然是春天,但是,也是乍暖還寒之時。
山頂上,雲煙彌漫,天空陰霾,天色沉暗。
魏雪妍天生就敏銳,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大聲說道:“大家還是快點趕路吧,這個地方,我感覺不妙啊!”說罷,便掏出一把金針,捏在左手中,又拔出了雪飲刀,並策馬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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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忽然,魏雪妍背後的“義湧”夫婦吠叫起來。
“汪汪!”繼而,何仙姑背後的“義潮”夫婦也吠叫起來。
“嗖嗖!”
頓時,無數箭雨射來。
樹枝雖然光禿禿的,但是,樹木多,林密,仍然可以藏人,仍然暗藏著無數伏兵。
石天雨心裡明白,現在天下武林中人針對的人,肯定是魏雪妍。
此時的魏雪妍,便如七年前的石天雨一樣,乃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因為魏雪妍是魏忠賢的女兒。
魏忠賢被朱由檢整得身敗名裂,臭名昭著,自然也連累到了他的女兒魏雪妍,朝廷肯定將魏雪妍列入頭號通緝犯,而以前,魏雪妍當錦衣衛指揮使的時候,也鏟除了不少的江湖幫會。
所以,無論朝野,皆當魏雪妍是仇人,皆欲誅之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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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魏雪妍一把金針射出,又握刀疾舞,策馬奔騰而過。
吃過無數瑞獸神丹的“追風寶馬”奇快無比。
“砰砰!”樹林裡,有人中針之後而慘叫起來。
有人從樹椏裡跌落在地上,發出“砰砰”陣陣聲響。
何仙姑拔出背部拂塵揮舞,卷著箭雨一甩。
“砰砰!”樹林裡,也是如此,慘叫聲和有些人摔落在地上的聲響,此起彼伏。
在吃那些瑞獸神丹之前,何仙姑的武功要高於魏雪妍。
現在,自然是魏雪妍的武功要高於何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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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在前的石天雨忽然淩空倒躍,飄身於菊萍頭頂的上空。
其淩空身形一晃,雙掌又一飄一引。
那些箭雨忽然淩空轉了一個方向。
左邊的箭雨射向右邊。
右邊的箭雨射向左邊。
前麵射來的箭雨倒飛倒射。
後麵的箭雨也是倒飛倒射。
沒有一枝箭落在菊萍的馬前。
更沒有一枝箭射在菊萍的身上。
菊萍的前後左右,仿佛沒有人放箭似的。
這裡,也就以菊萍的功力最弱。
石天雨若不救菊萍,菊萍就死定了,肯定會被這陣密集的箭雨射成一個刺蝟。
而羊腸小道兩旁密林裡的伏兵,頓時變成放箭互射起來,將他們的這些自己人射擊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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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叫聲和“砰砰”落地的聲音越來越響。
羊腸小道旁兩邊樹林裡,濺起了陣陣的血霧。
石天雨如此保護了菊萍的周全,便飄身而下,落在了菊萍的戰馬上,落在了菊萍的身前。
菊萍驟然激動淚流,顫顫的伸手,摟住了石天雨的腰。
不過,石天雨卻怕魏雪妍醋意大發,便輕輕的分開菊萍的手,又飛身而去。
石天雨身子淩空,卻往羊腸小路兩旁施展“擒龍功”。
其左手往下虛空一抓又往右邊甩去。
其右手往下虛空一抓又往左邊甩去。
接著,石天雨便飄身於馳騁在前的白龍寶馬上,卻仍然不停的如此擺弄著雙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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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無數的金色巨龍咆哮而下,圈卷起羊腸小路兩旁樹林裡潛伏放箭的漢子。
這些人被那些金色巨龍卷絞而起之時,又淩空相撞。
哢嚓!骨折之聲不停的響起。
哎呀!淩空傳來的慘叫聲甚是刺人耳鼓。
砰砰!那些人又摔跌下來,紛紛吐血慘死,或是紛紛混身骨折慘亡。
對於石天雨而言,凡是放箭和擲暗器偷襲他的人,都是最蠢的。
因為他不僅會“移花接玉”神功,不僅會“乾坤大挪移”,而且,還會“擒龍功”和“雪血爪”。
敵人如此偷襲於他,最終傷亡卻隻能是敵人。
這七年來,石天雨無數次被無數人偷襲,結果莫不如此。
不一會,箭雨疏疏落落。
轉瞬之間,箭雨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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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幾個人淩空翻飛,握刀飄身於魏雪妍馬前。
他們見魏雪妍顏容豔麗,美若天人。
雖是驚鴻一瞥,也覺得意奪神搖,如此,他們以為魏雪妍好欺負。
當他們握刀而起,要劈向魏雪妍的寶馬時。
但是,他們的眼前卻是金光閃閃。
那幾個漢子忽然捧腹大叫,均是躍起一丈來高,又跌翻在地上。
哢嚓!哎呀!又是一陣陣骨折聲響,繼而又響起一陣陣慘叫聲。
卻是魏雪妍手握金針,驟然出手,虛打那些人腰際的“三台穴”。
那些人急忙跳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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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魏雪妍的暗器虛實莫測,忽然又雙指連彈,幾枝利針已經刺中了那些人腳跟的“湧泉穴”。那些人由此跌翻在地上,而且,都是又酸又痛,均是眼淚猶如泉水般似的滴落。
此時,又有些人淩空握劍下擊魏雪妍。
如此襲擊魏雪妍的人竟然有七人。
刹那間,寒光冷芒,猶如天降大雪般似的籠罩向魏雪妍。
魏雪妍飛身離馬,淩空倒躍。
其寶馬駝著“義湧”夫婦仍然奔騰而過,迅若閃電。
無人有此速度可以攔截她的“追風”寶馬。
淩空撲向魏雪妍的為首之人罵道:“魏妖,你乃是朝廷頭號通緝犯,竟然還敢如此狂妄。哼!今兒,何某要讓你嘗嘗虯枝劍門的七絕劍陣。”話音剛落,虯枝劍門、“小算盤”何必多、臉上沒有耳朵而且被劍刻寫著一個很大的“賊”字的曾幾何等等師徒七人,已經握劍殺到。
魏雪妍冷笑一聲:“原來是一幫賊匪!看到你們的臉,我才知道虯枝劍門已經落草為寇了。哼!在此世上,也隻有你何必多,才如此卑鄙無恥了。”
遂握著寒光閃閃的雪飲刀,身形微動,疾如電閃,以刀當劍,先向何必多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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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多和曾幾何師兄弟卻同時橫劍一封,不敢再與魏雪妍單打獨鬥,而集師徒七人之力,格攔擋擊魏雪妍之刀。錚錚!頓時,響起一陣金戈交擊之聲。
霎時間,其七絕劍陣形發動,魏雪妍之刀竟然被平推而出。
刹那間,何必多的劍又從左麵劈至。
曾幾何握劍又用劍尖斜點向魏雪妍的“關元穴”。
虯枝劍門的其他人,則是握劍分上中下三路攻擊魏雪妍。
魏雪妍翩然掠出,又霍地一個晃身,刀鋒自曾幾何的肩頭掠過。
何必多一劍劈空,魏雪妍已經翩如飛鳥般似的直向何必多的師弟李南圖衝來。
李南圖急忙使出“虯枝劍法”之中的連環劍中的防身絕招“玉帶圍腰”,劍光環繞,攻守兼備。
但是,魏雪妍指東打西,驀然以刀當刀,施展“天雨刀法”之中的“金龍盤腰”一招使出。
其刀光冷芒,圈轉彈開李南圖之劍,忽然又反轉,橫掃向何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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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多瞬間感覺冷氣森森。
一道銀虹,劈麵而至,何必多嚇得急忙使一個“旱地拔蔥”。
魏雪妍之刀鋒霍地從其腳下掠過。
霎時間,魏雪妍握刀連襲虯枝劍門的其六名弟子。
虯枝劍門之七絕劍陣急忙轉動陣勢,重新把魏雪妍圍在垓心。
魏雪妍刀招辛辣,淩厲無前,連下殺手。
但是,虯枝劍門師徒七人首尾呼應,互相救護。
魏雪妍雖然連搶攻勢,卻仍然沒有衝出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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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何必多吸取以前六年連年出戰,每戰必定受傷的教訓,率領門人弟子隻求自保,並不貪功。他們師徒七人猶如潮水般似的倏進倏退,七劍如虹,對魏雪妍越攻越緊。
如此,魏雪妍反而險象環生,沒有想到自吃瑞獸神丹,暴增功力百倍以來的首戰,竟然遇到敵方一個劍陣,不由氣得銀牙一咬,驀然刀法一變,出招更辣。
但是,忽然又有人淩空一聲怪嘯,一個癟瘦老頭驀然從天而降,揮舞一柄拂塵,疾卷魏雪妍而來。
而且,其拂塵與何仙姑的拂塵不同,乃是百變拂塵,時而當五行劍使,忽當閉穴厥用,當真是神妙無方。魏雪妍無奈的凝神應敵,竟然不能分心分神,竟然連現在石天雨在乾什麼都不知道了。
劍陣不比單打獨鬥。
每個武林門派的劍陣刀陣,均非簡單的組合,而是集眾人之力,功力以此暴增數十倍,而且,都是攻守兼備,均是腳踏九宮八卦方位,一加一遠遠大於二,甚至是一加一大於二十。
所以,不是魏雪妍吃了瑞獸神丹無用,而是在她功力暴增的同時,人家的集體力量也在暴增。
而且,敵方陣形還變化無常,這讓心高氣傲的魏雪妍卻是越戰越危,越打越險。
轉瞬之間,魏雪妍與何必多此七敵廝殺了三十多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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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白頭翁”無真子握劍飛奔而來。
其握劍一引,以強勁內力將曾幾何拉得與他貼身而過。
曾幾何心頭一凜,但是,還以為無真子在幫他,隻是不熟悉虯枝劍門的七絕劍陣,而幫了一個倒忙而已。那癟瘦老頭的鐵拂塵揮舞幾下,急忙替曾幾何解開了無真子的劍招。
如此,曾幾何劍勢一緩,腳步遲滯。
魏雪妍便有機可趁,驀然一刀削出。
哢嚓!曾幾何一聲淒厲慘叫,頓時鮮血飛濺。
其左臂已經被魏雪妍一刀斬斷。
頓時,疼得曾幾何跌翻在地上直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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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癟瘦老頭急忙把拂塵一卷,封住了魏雪妍之退路。
但是,無真子卻運劍如風,劍勢如虹,又握劍向何必多疾刺而來。
何必多急忙揮劍格擋,“錚錚”數聲金戈鳴響,彈開了無真子的長劍。
由此,何必多也大吃一驚,顫聲罵道:“白頭翁,你瘋了?我是何必多啊!你這老不死怎麼有眼無珠呀?”他們兩人自入中原武林以來,一直是盟友,一直是聯手對敵的。
但是,今天,無真子卻似乎不認識何必多似的,又似與何必多仿佛是仇人似的。
而且,八十多歲的無真子眼裡對何必多的仇恨,並非一般的仇恨,而是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和奪妻之恨。其望向何必多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何必多。
何必多罵了無真子一句之後,身形一晃,握劍點向無真子後心的“誌堂穴”。
錚錚!無真子反手一劍,格開了何必多一劍,又怒罵道:“老子殺的就是何必多你這條遼東的賊狗,你認努爾哈赤為父,你裡通外賊,配合努爾哈赤侵蝕大明江山,你不得好死。哼!”
如此一來,虯枝劍門的七絕劍陣,頓時陣勢大亂起來。
而此時,仿佛變成了魏雪妍與無真子是盟友,兩人並肩聯手,合戰虯枝劍門的七絕劍陣。
因此,魏雪妍也有空閒側身偷看石天雨、何仙姑、菊萍等人在乾什麼?
但見何仙姑和菊萍揮舞拂塵和劍,在與丐幫的長老丁華江、吳洪江遊鬥,在捉迷藏。
而“義湧”夫婦、“義潮”夫婦被寶馬駝著旋風般躍過之後,又奔跑回來,均是握著隕鐵劍在與“離門劍”掌門人無真子的徒弟杜鋒、魯義等人在廝殺。
此時,杜鋒、魯義等人在“義湧”夫婦、“義潮”夫婦四條神犬凶狠刀法和凶猛內力的震擊下,均是雙掌是血,均已經虎口被震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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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中和鐘萬強、少林的悲玄大師各握陸沉槍、春秋大刀、镔鐵戒刀,正在被石天雨擺弄雙掌圈轉的一陣陣狂風之圈內,他們均在狂風圈之中怒吼著,卻猶如坐在魔天輪內轉動一般似的。
而石天雨嘴裡也是念念有詞,似乎在使用“天遁傳音”對他們每個人說著些什麼。
魏雪妍瞬間明白過來了,石天雨肯定是正在施展“天宮幻影”折磨許念中、鐘萬強、悲玄大師三大高武之人,肯定在教誨許念中、鐘萬強、悲玄大師:何必多乃是賣國賊,無真子也是賣國賊,何必多和無真子都是努爾哈赤的兒子,都是金兵派潛到中原的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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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雪妍也由此估計到無真子忽然變敵為友的原因了。
原來,最先被石天雨施展“天宮幻影”折磨的是無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