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一起趕路,車隊就長了。速度慢了下來。
伍朝鴻和魏思賢並肩騎著馬,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眼睛卻時不時的往車廂裡瞧。
“你看什麼呢?”魏思賢責怪道。
“聽聞你家大妹和方啟元的親事定了?”伍朝鴻問。
魏思賢道:“嗯,明年三月十九。方家挑的日子。”
“哦。殿試之後呀。我還以為今年就會辦了呢?”
“今年?太趕了些。”
二人說著話,伍朝鴻卻有些恍神。
聽了魏思賢給的確切的消息,伍朝鴻的心是終於安定了。
伍朝鴻又往馬車中看了一眼,心想:“這丫頭也是夠沒良心的。自己保住了她的名節,不就是救了她的命?”
老人不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嗎?
她不考慮以身相許就罷了,連一點表示也無。
那日之後,自己在書味齋等了好幾日,也不見魏謹然來尋。
他還擔心是不是魏謹然太笨,被抓住了辮子。
趕緊派掌櫃的去魏家打探,魏謹然非但不理,還讓人傳話讓“小心些”。
小心什麼呢?不就是魏家護院改了巡視時辰,改了防衛圖嗎?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就像他們伍家沒有護院一樣。
而且,他能是那種沒有成算,瞎闖的人嗎?
他也曾擔憂魏謹然瞎折騰的,想著要不要再進魏家,把那功法的事情了了。
可是魏謹然自己卻一點不在意,光自己在後頭瞎著急,伍朝鴻氣性一來,也在家躲著不管了。
“我天天上杆子追著,所以她才覺得可有可無吧。”伍朝鴻想。
就像自家二妹一樣。
之前為了與荊王世孫結親,還跑到自己麵前套近乎,想讓自己牽牽線。
那段日子,伍慈芳與母親兩個也是絞儘腦子,想辦法吸引荊王世孫的注意。
待親事定了,不僅自己這個媒人被拋棄了,有時候荊王世孫上門,伍慈芳也會躲著。
用她的話說,就是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顯得廉價。
不遠不近的吊著,才有新鮮感和神秘感。
但,自己也吊了這麼久了,怎麼沒見魏謹然有一丁點表示呢?
就比如剛才,他特意騎慢了兩步,落在魏謹然車廂外頭,還大聲的與魏思賢說著話。
車廂裡卻靜悄悄的,魏謹然也未曾探出頭來。
伍朝鴻自嘲的笑了笑,問道:“魏二,你說那驢怎麼那麼傻。趕驢的在前頭吊根胡蘿卜,它明知道得不到,還一直往前跑。”
伍朝鴻指著路旁的人問道。
魏思賢看了一眼那驢,又看了看伍朝鴻,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說起了驢。
魏思賢道:“驢才不傻。不信,你換個石頭吊著試試。”
伍朝鴻一想,也是。
荊王世孫看中二妹,雖貴為皇族,也願意為二妹費點心思。
而自己在魏謹然眼裡就是塊石頭,吊著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