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劍光心裡高興,可仍舊是板著臉,冷聲說道:“孫組長親力親為,我自然是感激不儘,但是醜話咱們可要說在前頭,要是打死了人犯,這個責任可得你來負!”
孫大彪此時徹底地來了興趣,想也沒想就說道:“我的手藝你還不相信,我是怕姓方的這小子手藝太糙,給他把把關,嘿嘿嘿”
吳劍光暗罵了一聲大傻帽兒!
孫大彪得到應允之後,立即脫光了上衣,光著膀子,又往滿是繭子的手心裡吐了一口吐沫,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年輕人,一會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刑訊!”
方如今之前關於刑訊的情景都是在影視劇中看到的,遠遠不如眼前的這一切來得更加真實、震撼。
對日本間諜恨歸恨,但讓他真的下手去折磨人,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剛才用鐵簽子插林一博的傷口的時候,他的內心何嘗不是經受著痛苦的折磨?
可他不得不這麼做,也必須這麼做。
唯有如此,才能不讓林一博這個日本間諜覺得自己怯懦,才能讓吳劍光等人不會看輕了自己。
之前無非是硬著頭皮為吳劍光出頭,現在有了台階下,何樂而不為呢?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問林一博的口供,至於刑訊拷打的事,索性就交給孫大彪這個瘋子。
孫大彪並沒有用皮鞭之類的刑具,而是招呼張騰飛過來幫忙。
他厲聲喝道:“來,先給這小日本子拶起來!”
說著便和張騰飛把一串紅木棍套在林一博雙手手指縫間。
方如今一看,詫異地問:“孫組長,拶指是給女犯人用的刑,怎麼給他用上了!”
孫大彪和張騰飛一左一右發力,繩子一收緊,林一博便發出陣陣瘮人的慘叫。
孫大彪興奮地大叫:“收緊!收緊!”
“啊——”一聲磔磔刺耳的高叫之後,慘叫聲中斷了,林一博竟是痛昏過去了。
方如今站在一旁看了看,林一博右手的小指、無名指、食指都已被夾斷了,左手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孫大彪道:“鬆刑!把他弄醒!”
冷水澆醒後,林一博就像是一隻窩脖兒雞耷拉著腦袋,雙手的十個手指已經腫得像胡蘿卜。
孫大彪這時才解釋道:“嘿嘿,這隻是一個開胃的小菜而已,嘿嘿!”
方如今點點頭:“孫組長,我先問問,您先喘口氣!”
“我”
孫大彪後麵的話打著滾從喉嚨滾落到了肚子中,說到底這個年輕人還是主審,刑訊隻是為了達到問出口供目的的一種手段而已。
方如今也不理他,施施然走到了林一博的麵前。
林一博此時的臉上的肌肉因為疼痛而不停地痙攣抖動,雙手也像是篩糠一樣哆嗦著。
“林參謀,糕點好吃,但是不好消化啊!你說說,要是你早點配合不就不用遭罪了不是?
你在二十六師師部乾的是軍需吧,油水肯定不少,這雙手要是廢了,以後還怎麼數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吳劍光坐在後麵不禁有些心急,心說財物的事兒哪能當著孫大彪他們說啊,忍不住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好在方如今及時轉移了話題。
“林參謀,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部新的電台和密碼本都是從你這裡來的吧?”
“什麼電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林一博的喉嚨就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了一般。
單單一個電台沒什麼,這也許是在詐我。
可這個年輕人說的是新電台,他們怎麼知道電台是新的?
一時間,林一博的心裡頓時泛起驚濤駭浪。
一個月前,他曾經通過特殊渠道給“當歸”弄了一部嶄新的電台,還附帶著一本密碼本。
這個要求是“當歸”主動提出來的。
當時,林一博還感到納悶,一個長期蟄伏的特工需要電台嗎?
要知道,電台雖然方便聯絡,但也同樣也會增加暴露的風險。
所以,一般情況之下,一個情報小組隻有一部電台,而負責電台的特工隻負責收發報,並不參與其他的情報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