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館中。
“下一個,誰是杜平?杜平!快點!”門口有人喊道。
“來了,來了!”剛剛跟池田次郎打招呼的那個小胡子快步走到了門口。
門口的行動隊員嗬斥道:“怎麼這麼慢?是不是不想走了?”
小胡子左臂有意無意地擋在胸前,嬉皮笑臉地道:“長官,你說笑了,今天差點把命丟在這兒,我巴不得趕緊離開呢。”
“想走就麻利點,磨磨蹭蹭的!”
“是,是……”
小胡子一邊答應著,一邊往外走,臨走出房門的那一刹那,回頭看了留在房間裡的池田次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混蛋!”池田次郎在心裡默默地罵了一句。
就是這個可惡的家夥,剛才狠狠地敲了自己一筆,兩百多美元、一千三百多塊法幣!
現在的池田次郎周身上下隻剩下幾個銅板,連坐黃包車的車資都不夠。
不過,錢財乃是身外之物,這次的臨城之行,他們有足夠的活動經費。
錢沒有了,還可以再支取。
此刻,讓池田次郎最為擔心的是,小胡子會向中國特工告發自己!
在忐忑等待中,池田次郎終於聽到了有人喊“薛俊飛”的名字。
門口的中國特工麵無表情,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應該沒有東窗事發!
等池田次郎來到櫃台的時候,他發現之前一直甄彆客人的中國特工頭目並沒有出現,而兩個中國特工一邊登記,一邊聊著天。
從他們的對話中,池田次郎得知那個年輕的特工頭目現在去了對麵的宋韻客棧。
他不禁感到惋惜,時間太緊張了,沒有製造更多的定時炸彈,否則今晚肯定有一場大熱鬨看。
正在思索之間,吵嚷聲傳出,抬頭一看,卻是敲竹杠的小胡子正在被中國特工推搡著,這頓時讓池田次郎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這個該死的小胡子雖然不知道他就是三零四房間的客人戴仁發,但卻在之前看到他從三零四房間進入了三零五房間。
也正是有這樣一個把柄攥在人家手裡,池田次郎這才被迫無奈將身上的錢財給了他。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有點超出了他的控製範圍。
他騙過了一直追查他的中國特工,但是卻無意中被一個貪婪的家夥抓到了把柄。
不過,池田次郎也並沒有亂了分寸,小胡子為人貪婪,如果他將自己告發了,那敲詐走的美金和法幣怕是一分錢也落不下。
但是,他現在擔心的是,此刻小胡子跟中國特工糾纏,萬一惹怒了對方,豈不是要將自己牽連進來?
“砰!”小胡子被一名行動隊員一腳就踹到了地上。
“長官,我……”小胡子痛苦地捂住小腹。
“你什麼你?你也不看看是在跟誰說話?”行動隊員冷聲喝道。
池田次郎的目光飛快地在其他幾個中國特工的臉上掠過,發現他們並沒有關注自己,而是在看著地上的小胡子。
小胡子連聲求饒,但對方絲毫不予以理惠,又是在他身上重重地踢了幾腳,將小胡子踢得滿地打滾兒。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池田次郎站在樓梯邊根本沒反應過來。
直到小胡子一次又一次地發出慘嚎,他才意識到不對,再次定睛朝著小胡子看去,第一眼就看到小胡子的上衣口袋癟了下去。
池田次郎的瞳孔陡然收縮,他想起來了,自己被敲詐走的錢也有厚厚一摞,當時親眼看到小胡子就揣進了胸口的上衣口袋中,現在看過去口袋卻不像裡麵裝著錢的。
這意味如何,不言而喻。
一陣不正常的空氣流動,從池田次郎耳後掠過。
他急忙回頭,卻看到一團黑影竭儘全力衝了過來,那人在空中,右腳已經伸展開來,目標正是自己的後心。
池田次郎情急之下,隻能疾速挪動身子,向著一旁一閃。
借著這勉強爭取來的一瞬間,池田次郎看清了,飛腳踢向自己的,是一個極為強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