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長相極為普通,他坐在了站長的對麵,手裡拿著一把刻刀,一邊跟站長話一邊雕刻著巴掌大的木雕。
站長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手裡的半成品:“這麼多年,你這點愛好始終沒有變。”
男子嗬嗬一笑:“自從乾了這行,就剩這點愛好了。有個事情做,也好讓腦子休息一下。”
“有愛好未必是一件好事。”站長善意提醒。
“這個我知道,但有時候吧,手就是癢,忍不住。”男子將碎木屑吹了吹,半成品木雕在手中轉了兩圈,已經初步成型了,是個騎在牛背上的牧童。
他將木雕放在桌麵上,右手的食指依然保持著彎曲的姿勢,抬頭看過來:“站長,今這麼急來見我,不隻是為了那艘船的事情吧?”
“船的事情以後再。當下,是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據最新的消息,南京的防禦計劃泄露了……”
男子聞言眼睛陡然睜大:“怎麼會這樣?”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處本部那邊正在全力追查泄密源頭,處座被老頭子罵得狗血淋頭,如今忙得正焦頭爛額,全處上下都是雞飛狗跳。”
“南京方麵的事情,而且是大的醜聞,為什麼會通報給臨城?”男子提出了質疑。
站長並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緩緩道出事情原委。
“事情是黨務調查處的人先發現的。現在事情鬨得很大,處座也是沒招了,黨務調查處的那些人趁此機會對他和特務處大肆攻訐,他們的日子不好過啊。”
男子恍然大悟,軍事機密泄露,但發現這一問題的卻並非監督軍隊的特務處,對於處座和特務處而言,這可是嚴重的失職。
而近一段時間臨城站在反諜工作方麵成績斐然,得到了處座甚至是老頭子的認可,
“這件事處座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得到?”
站長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是徐增壽從上海直接發給老頭子的侍從室的。誰也沒有想到,上掉了一個大餡餅,落在了他的頭上。”
起來,徐增壽獲得這一線索,純屬意外——
原來在諸多的南京高官中,黨務調查處的一把手徐增壽是個有名的好色之徒。
從十幾年前掌握當時的“中調科”以來,始終善於利用職權玩弄女性。
在當時,“中調科”頻繁活動在南京、上海、蘇州、鎮江、臨城等地,都有他“金屋藏嬌”的軌跡。
五前,徐增壽以“檢查工作”為名從南京趕往上海,鑽進了一座位於法租界的宅子裡,與一名年輕美貌的女特務鬼混。
這個女人姓尹,名叫尹淩,是中日混血,從在日本長大,所以在外人看來是個活脫脫的日本女人。
此人受許增壽指示,尹淩也始終以日本女饒身份活動。
這一陣正受命與一個在公共租界一家被懷疑是日本特務機關的洋行供職的男子“談戀愛”,以摸清該洋行的真正性質。
黨務調查處和特務處的調查範圍涇渭分明,這本就不是徐增壽該管的事,但他始終想著處處壓特務處一頭,便暗中示意手下的人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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