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陽光明媚。
紅星軋鋼廠會議室裡，煙霧繚繞，如同登臨仙境，所有處級以上乾部全部正襟危坐。
林文翠作為為數不多的女同誌，在這樣的環境裡，她也隻能蹙緊眉頭，忍受著這股難聞的氣味。
台上居中而坐的李懷德，手夾著一根香煙，顯得心情很是不好。
“同誌們！近年來，我廠的產值連連下滑，導致工廠收入銳減，昨天新任白部長召開會議，更是對我廠提出了嚴厲的批評。
所以今天召集同誌們過來，就是讓大家集思廣益，為我廠的未來研究一條出路，大家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說。”
嗡~~~！
李懷德剛一說完，會議室裡的乾部，便小聲議論起來。
大家說啥的都有，有人建議讓楊廠長重新上台，也有人建議開源節流…等等之類的話。
當然，這些人的議論聲不大也不小，李懷德剛好可以聽見，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要知道，如果放在去年以前，這些牆頭草估計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但現在形勢不一樣，他已經無力回天，甚至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
昨天去開會的時候，他明顯就能感受到，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以前一些關係好的人，已經紛紛開始回避著他。
連自己的老丈人錢副部長，這次保不住都要提前退休，更何況是自己。
一想到這裡，心煩意亂之下，李懷德不禁有些生氣，用手指猛得敲了敲桌子。
“同誌們！這裡不是菜市場，要發言可以站起來說，你們這樣嘰嘰喳喳，成何體統？”
還彆說，李懷德現在雖然成了病貓，但曾經的虎威餘在，一下子會議室便鴉雀無聲。
見沒人說話，李懷德便用手示意了一下，坐在右手邊的聶副主任。
“聶副主任，既然沒人發言，就由你先來拋磚引玉吧！”
聶副主任見火燒到自己身上，根本就沒當回事。
畢竟像李懷德那樣的小人，以前他不怕，現在更不會怕，既然你想聽，那我就講兩句。
隨後聶副主任調整了一下話筒，就開始了他的表演。
“同誌們！關於產值下滑的問題，我們要從以下幾點去分析。
第一，這種情況是近十年逐步發生的事，那麼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大家有沒有考慮一下？
第二，剛才聽到有些同誌說要開源節流，那我就要問問，是從哪裡開源節流？天天公款吃喝算嗎？”
嗡~~~！
聶副主任的兩個話題，再次引爆了會議室。
大家都沒想到，聶副主任會這麼剛。
前者就差指名道姓，說李懷德無能，趕走了楊廠長自己又不行。
後者同樣如此，公款吃喝的問題，再次指向李懷德。
“不是，聶副主任，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行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