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教授這是將你當作本院醫師的標準培養了啊,加油!~”方子業給熊錦環拋了拋媚眼。
熊錦環什麼時候能夠頂起來,自己可能什麼時候就能脫離住院總這個苦海了。
但至少可能還要一年。
熊錦環把手機遞過來:“業哥,還得你多多助力啊。”
“闖練功房的難度不小,業哥你偶爾,多指點兄弟一下。”熊錦環給方子業拋了更多的媚眼,顯得就沒那麼憨厚起來。
“隨便點。”
方子業略調皮地將一種咖啡加了99,遞給熊錦環。
“臥槽,業哥你這也太隨便了吧……”熊錦環眼珠子都凸出來了。
兩人的笑聲,劃破了夜空,把值班的師弟吵醒了。
他激靈一下伸頭看了看到底是哪兩個煞筆大晚上不睡覺吵他,惡凶凶伸頭認清楚坐著的兩人後,把自己憋成了‘煞筆’,假裝沒醒來。
……
翌日。
上午的十點鐘,洛聽竹就回到了科室裡,開始履行自己的跟班住院總職責。
隻是可能情緒不佳,因此對小碩士和住院醫師們的病曆書寫和整理的管控格外嚴格,讓組裡麵的很多人都叫苦不迭。
終於,首先是揭翰受不了了,偷偷溜出了醫生辦公室,給方子業“告狀”來了:“師兄,你快來主持大局吧,你要再不出現,我們就可能被洛師姐折磨死了。”
揭翰這算是找“對”了人,方子業好不容易在住院總辦公室休息一陣,抬了抬眼皮:“你聽竹師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她的標準也就是我的標準。”
揭翰當場想要抱著門框撞,略踮起腳尖說:“師兄,你要不來的話,我就要問師姐問題了啊……”
方子業聞言,激靈一起身。
“我這就去看看……”
方子業終究還是疼老婆的。
揭翰真要輸出問題起來,袁威宏都得崩潰。
這樣的後果就是,現在的袁威宏,都不敢讓揭翰去跟門診,而是寧願帶著蘭天羅去門診。
……
十點二十。
方子業就把科室裡的“病曆女魔王”給領走了,讓揭翰等人長舒一口大氣。
“怎麼有點心情煩躁啊?”方子業問。
洛聽竹本來是板著臉,略有些嚴肅的,但看到方子業後,冰山融化,歎了一口氣,假裝得很真:“去了沙市,體驗不是很好。”
“回來再看到這些病曆都不太入眼,有很多低級錯誤,容不了。”
方子業心說,‘姐姐’啊,你可是內科多位大佬都曾重視的天才少女,你的病曆質量和標準,那絕對是外科天花板級彆了,你用這樣的標準去度量骨科的病曆?
這就是逆轉了食物鏈——
病案科的人把內科的人逼瘋,病案科的人被外科醫生逼瘋。
“不算原則上的錯誤,能過則過吧。”
“我們畢竟是外科醫生,很多師弟都還是要去練功房裡練基本功的。”方子業也不戳破洛聽竹的謊言。
洛聽竹的神色略顯糾結後,一閃即逝:“師兄,就過幾天,言初和那個中年大叔,就可以做手術了吧?”
“應該是這樣。”
“聽竹你這不對啊,那個中年大叔的名字叫姚龍善!”
“你隻記得可愛的小女孩叫言初,記不得姚大叔的名字,就有點失平衡了啊。”方子業點醒。
身為醫者,可憐弱勢群體是一種素質。
但因可憐弱勢群體,反而無視一部分人,這是不素質的。
洛聽竹的臉微微一紅,點頭承認了方子業戳破的事實:“這次是我的錯,我以後一定改。”
“這次去沙市,和阿姨相處得不是很好?”方子業這才又回歸到之前的話題。
“嗯,是的,不僅這樣,而且我本來去打算參加一個私教班的,我的想法是……”洛聽竹可能是覺得,驚喜沒了,索性就把事情的真相吐露出來。
解釋完後,洛聽竹笑吟吟地說:“我覺得我需要好好感謝一下黃師姐。”
“如果不是她的提醒,我都還不知道要怎麼回避師兄你呢!”
“畢竟,醫院裡有規定,原則上夫妻、父子是不在同一個病區工作的,就是為避免…”
洛聽竹可能是‘自爆’嗨了,所以把更多的東西,都自曝了出來。
方子業聞言,馬上眼神一肅,語氣嚴厲起來:“之前你想去內科,主要是這個原因?誰告訴你的。”
這種規定,很多醫院和單位都有。
隻是,方子業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一茬。
方子業的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袁威宏。
洛聽竹搖頭:“不不不,師兄,這不是其他的老師告訴我的,是蘭天羅。”
“這本來就是一個既定的事實。”
“而且,我更喜歡的是內科。”
“當然,現在我覺得麻醉科還頗為不錯的……”
“麻醉科的醫生,值完班就可以自由活動,沒有床位,沒有門診,每天若是可以定時定量下班,那不要太好,比內科可自由多了……”洛聽竹臉上的笑容會心。
“而且,創傷外科現在的工作,其實有點累。”
方子業聽了,沉吟了一陣,簡單分析了洛聽竹話裡麵的真假後,試探性地說:“我好像是聽說,你要去報班的那個徐龍老師,過幾天會來我們中南醫院的麻醉科。”
“你到時候,可以私下請教一下。”
“啊?”洛聽竹完全忍不住的呆滯起來,腦子徹底宕機了……
苦心去報班的老師,取消了私教班,讓洛聽竹有點失落,但現在?有可能可以不用花錢就能‘白嫖’優質課程服務?
這前後的落差,能摔得死人。
不過,洛聽竹很快又想起事情關鍵:“我沒聽說我們麻醉科的哪位老師和湘雅醫院的徐龍教授關係好啊?”
“我去徐龍教授那裡,還是謝心師姐牽線搭橋的。怎麼徐龍教授,好端端的,會來我們醫院呢?”洛聽竹非常聰慧地狐疑起來,眼珠子快速轉動,仿佛是要把整個世界的問題都給攪碎……
當然,洛聽竹就算再聰明,也不敢將徐龍和方子業聯係起來。
這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
“這個,我也不知道。”
“你管他因為誰來的?到時候你有機會免費蹭課就好了啊?”
“欸,對了,聽竹,你找徐龍教授,到底是想學麻醉,還是想學穿刺術啊?”方子業問。
洛聽竹既然完全確定了自己的方向,方子業就可以猛猛地幫忙加油了。
穿刺術,方子業特熟悉啊。
“自然是都學的,麻醉科的一些技術,是很考驗技術的。”
“如果神經阻滯麻醉打得好,心衰病人都可以做手術。”
“如果腰麻打得好,呼吸衰竭的病人,也是可以做手術的,可以一定程度地逆轉手術指征,厲害麼……”洛聽竹問。
麻醉科醫生,其實需要一定程度的內科功底,而且是全內科的功底,才能夠在關鍵時刻,救下患者一條命。
“厲害!~”方子業給洛聽竹豎起了大拇指。
……
方子業彆過洛聽竹後,終於是抽空將這件事彙報給了自己的師父鄧勇。
鄧勇乍一聽,頭皮都麻了。
“你這事兒…怎麼還和麻醉科扯上了關係?”鄧勇欲言又止。
“師父,我沒有想這樣啊,我的本意是。”方子業想要解釋時。
鄧勇又打斷:“不用本意了,本意不重要,現在的情況才最重要。”
“其實從某一個角度而言,徐龍教授若是願意來我們中南醫院做客席教授,也是一種好事,這樣可以更加順利地推進我們即將在下個月進行的毀損傷術後二期功能重建術。”
“更好的麻醉醫生,絕對是外科醫生最理想的搭檔。”
“這件事你就先不管了吧,我去給麻醉科的曾全明主任說一聲,就說這個徐龍,是我聯係的,我給他透個底,問題不大。”鄧勇不愧是鄧勇,一下子就將黑鍋扛了起來。
“師父,那我還要給袁老師說這件事嗎?”方子業問。
“說一下吧,你還要給劉煌龍也打個電話彙報一下當前的情況。”
“在手術開始之前,我們組最好還是要舉行一個組內的討論會,雖然大部分的術式,我們都已經推導過多次了。”
“可我還是覺得,如果有機會,我們可以在動物上,先開展幾次……”
“對,就先開展幾次。你就不參與了,我到時候問問劉煌龍。”
方子業點頭先說好,緊接著又問:“師父,那劉教授來了我們醫院,他到底是先進創傷外科啊,還是直接在急診科啊?”
“其實去急診科也蠻不錯的,謝教授就在急診科,創傷中心的團隊都是現成的。”
鄧勇回:“急診科的創傷中心,先不著急。”
“劉煌龍先在我們創傷外科周轉熟悉一段時間,畢竟我們這裡的情況和協和略有不同。”
“貿然就讓劉煌龍代表創傷外科去開疆擴土,還是太過於孟浪了。”
鄧勇解釋完,話鋒又是一轉:“子業,你是什麼時候,開始關注起這些事了?”
“我記得你以前,更多的都隻是關注病例,關注急診,關注自己轄內的一畝三分地啊?”
方子業聽了,略沉吟了片刻,有些失落地坐在了床上。
“師父,說實話,我現在是覺得壓力有點大,我覺得我的步子可能還是邁得太大了。”
“這種要撐起來一個小團隊的壓力,真的好大呀。”
“不不不,我根本沒有能力撐得起來一個小團隊,我最多就隻能撐得起來一個地級市醫院的小團隊,保證這個團隊不會餓死。”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沒有到鄧勇這個位置上體會前,方子業是理解不了這麼通透的。
主任醫師,其實和“角兒”有點像,你能不能讓組內的兄弟依靠你吃飽飯,那就真的需要靠硬本事了。
沒有硬本事的話,你們組的工資就低。工資低了活不下去,下級就有可能會跑。
而病源,就需要通過門診去收治。
能力不行的話,很快就會垮了口碑,哪裡還有病人敢來找你就診?
地級市醫院,隻需要撐起來一個骨折病類就足夠吃飯,方子業有絕對的自信。
但在中南醫院,即便他現在有這麼多5級技能,還是覺得不太夠。
不是說小操作的熟練度不行,而是高端操作接觸得還是太少。
“有壓力是好事,壓力是進步的動力。”
“加油吧子業。”
“不管怎麼樣,這一天,總是會來的。”
“五一後的第一個工作日,就是我們進行功能重建術的第一天!~”
“也可能是我們撞南牆的第一天。”
“但也可能,是我們創造奇跡的第一天,如果,我們可以把這樣的功能重建做起來。”
“那麼…”鄧勇說完,覺得可能自己畫的餅還是太大。
“我們先做,爭取一期臨床課題的目標,就是讓患者已經失活的功能,重新活過來!”
“與毀損傷手術一樣,功能重建的第一步,就是功能活過來。”
“一旦做到,我們就自己造了世界之巔!”
幾天時間,一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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