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對於一個曆練者而言,究竟能帶來多少改變?作為列強之中最為年輕的那位,男人曾以自己的過去為基準,嘗試定義這個問題,並且得到了絕大多數人及與他站在同樣位置的強者們的認可。
而如今,這個問題被賦予了兩個新的解。
其一為格瑞特,肩負勇者加護的他擁有無限的潛力,能夠在短時間內達到多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其二便是眼前的這位年輕人,手握百公斤重的尺劍,蓋裡烏斯的目光遊移在對方身上,試想從對方的架勢中尋找到可能存在的破綻。
但是事與願違,無比的從容區彆於暴虐的壓迫,那個男人以無瑕的姿態完美地詮釋著何為真正的劍意。
“你應該明白,劍術的流派之間存在製約及其上限,沒有人能夠在此之上勝過任何一位劍王,哪怕是勇者也沒法做到!”
“因常理而言的確如此,但我又何時說過隻使用「神顯霞心流」這一種劍技?”說著巴龍一伸手,從虛空中拔出碧幽之劍,行雲流水般地捥了個劍花之後,提劍指住了神情蓋裡烏斯。
“這是水念流!?”迎著對方從容的視線,蓋裡烏斯的神情逐漸凝重了起來。
至此,蓋裡烏斯才終於意識到,自己麵前的男人,即使出於年輕人常有的心性,被他當做同自己的「影子」一樣的存在。但對方畢竟還未經三十載便享有屠龍者的名譽,那是連身為劍王的自己都尚且不能觸及的偉業,其本身注定是與勇者這一存在相仿,無法以單純的「潛力」進行評估。
想到這裡,蓋裡烏斯握緊了手裡的重劍,事實如此即使對方的行為是出於救世的大義,他蓋裡烏斯也沒打算輕易地順其所為。
或許就如巴龍所言,這並不是一場本質上的「對決」,而是一起有預謀的「刺殺」!
“既然這一戰,無論如何都無法避免。那我也便不再多言,不過……你不妨用儘全力,在此展現你武藝的全部,也讓我來掂量一下所謂「天慧賢者」的成色?!”
神目流劍王,將他的萬千思緒傾注於手中白刃。
“如果你能迫使我背棄約束,那時候再說這番話也不遲!”
巴龍也一樣,不遺死角地將對方牢牢鎖定。
兩者的視線化作死線,在此刻完成致命的相交。
黃昏已至,薔薇石英色的天空為日暮的村莊餘下最後的一縷溫存。
霞光之外,升騰的火焰朦朧了原野的輪廓。周圍的空氣在灼熱中翻騰,如同遙遠城市中的動亂一樣暫無寧息。
但轉眼間,一股寒流迅速擴散,將原本無邊的火域收縮在方圓之間。
而這突如其來的異象,也預示著一場激戰的來臨——
作為引起爭端的一方,巴龍選擇率先出擊,他的一劍伴隨著淩冽裂帛的氣魄,與行動起來的身體一樣在揮出的瞬間消失在原地。
硬質的音色掩蓋住微弱的風聲,眨眼之間,空氣宛如開眼一般被遠越疾雷之迅的劍閃斬開一道豁口,居於男人表裡如一的一擊準確無誤地盯準了蓋裡烏斯的首級而去。
“鏘——!”
但為了保護身後的陣地而上前迎擊的蓋裡烏斯,也同樣宛如紫電一般伶俐。
敏銳的直感使蓋裡烏斯在思考之前,便憑借本能揮劍攔下了對方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