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道乾坤!
顓陽回轉馬車裡麵,看到車裡橫躺著的三個刺客,頓時嚇了一跳。
“什麼情況?”
“沒什麼。”彭禹滿臉憔悴,靜靜坐在那裡。
仗著乾坤戒拿下三個天罡境高手,他著實消耗不少精神。
可在顓陽眼中,卻是六皇子被人偷襲,受到驚嚇所致。
小男孩連忙過來“你沒事吧?咱們馬上回宮!”
一聽這話,彭禹來精神了。
“不回。”他強撐著坐正,看了一眼地上三人。
回車裡後,他很好心幫哥倆將腦袋還回來。
但這一來一回,哥倆進氣少出氣多,顯然命不久矣。
至於追月叟,心臟處於破損邊緣,也沒多少活路了。
眼珠一轉,彭禹心中有了注意,虛弱道
“我沒大礙。剛才你出去後,這個老頭突然從窗戶鑽進來要殺我。但還沒得手,又有兩個刺客進來。他們三個見麵後大打出手,然後就這樣了。”
所以,這是他們三人互鬥導致的結果?
顓陽隱約覺得不對“就這麼簡單?”
“嗯。”彭禹瞪著純潔無瑕的大眼睛。配合通紅紅的眼圈,好像一隻驚嚇過度的小白兔。
小白兔的皮毛是什麼顏色?
雪一樣的純白。
小白兔會有什麼壞心思嗎?
當然沒有,小白兔就跟它的皮毛一樣純潔。
顓陽沒從彭禹演技中看到破綻,蹲下來查看。
的確,在其中兩人胸口,能看到彼此攻擊的痕跡。至於那個老頭,倒是瞧不出傷勢。但他們三人,都是天罡境。
“三個天罡境?”顓陽一陣後怕。
自己的車夫陵光也是天罡境。要是剛才他們三個一起出手,怕是自己主仆就交代了。
“殿下,你運氣真好。”
顓陽揣測道“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我。許是見你在車裡,誤以為你是我了?”
單看衣服,彭禹身上的皇子袍比自己的公子服更加華麗。
或許,這仨以為外頭的自己是替身,真正的侯府公子在車內,然後闖進來殺人。結果彼此攻擊,反而讓殿下無損?
“可能吧。”彭禹眨動睫毛,一副劫後重生的驚嚇模樣“這……你好好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應該是道上刺客。沒事,回府後讓母親派人調查。”
顓陽想要說幾句寬慰的話,但他本就不是溫柔體貼的性格,腦子轉了半天,隻憋出一句“殿下,您先睡會兒?一會兒就到侯府。”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在下金吾衛張保,敢問三公子可曾受傷,能否出來一見?”
聽到外麵的聲音。
顓陽、彭禹同時色變,看向昏迷三人。
彭禹想到自己剛才出手留情,沒有直接滅口。萬一這些人被外頭的金吾衛抓走,從而拷問到自己出手,那會不會暴露自己?
顓陽想到這些人對六皇子下手,見過六皇子的容貌。萬一跟金吾衛們一說,得知六皇子出宮,倒黴的還是自己。
不行,不能讓這些人活著走出馬車。
兩個小男孩腦中閃過同樣的念頭。
彭禹左手偷偷伸開,打算催動渾天罡氣,隔絕三人心臟氣血。
可顓陽下手更利落,他拿自己的衣服裹著手,抓住其中一人的兵器,在三人心口分彆來了一下,絞碎心臟。
噗嗤——
鮮血飆射,濺到二人衣服。
彭禹驚訝於顓陽下手狠辣。默默低頭,遮掩眼神中的戒備。
(啊……好腥啊)這個世家子倒是下手狠辣,不好欺負。(血腥味好重……)為自己的跑路計劃,稍後好好誘導(不行,血腥味太重了,必須換衣服)拉他一起行動。
“殿下,你不便在車裡,還是……”
沒等顓陽說完,彭禹小身子一扭,已經鑽到座位下頭的暗格。
好吧,這家夥比我還機靈。
也是,要不是他躲在自家馬車的暗格,也不可能混出來。
顓陽平複一下心情,扯掉染血的外衣,出去應對金吾衛,順帶把三具屍體交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金吾衛的人才離開。
關上車門,顓陽招呼彭禹出來。
上下審視彭禹,男孩鄭重道“殿下這身衣服不方便,車裡有我一套備用常服,你暫時用著——”而且,上麵還有血跡。
“不必。”彭禹從乾坤戒翻出一套尋常百姓的衣服,當著顓陽的麵換好。
“嗬——準備倒是齊全。”
看到枯瘦如柴的男孩,尤其是男孩背上若隱若現的黑氣,顓陽目光微微觸動。
他貼身照顧六皇子一個月,比誰都清楚。
六皇子的的確確中了奇毒,甚至被太醫斷言必死。
但三日前突然活過來,好像沒事人一樣,連太醫院都稱作奇跡。
而顓陽更清楚,那毒並沒有完全排除。每天夜裡,他在外頭守夜時,都能聽到裡麵若有若無的呻吟。
想必他每天夜裡都要承受劇毒噬心之苦,卻又不能對外人言語,心中很憋悶吧?
顓陽心中再度升起一份同情。
在六皇子中毒之前,自己二人關係很淡,甚至每天說不上幾句。然而六皇子醒來後,可能是因為自己貼身照顧的緣故,對自己頗為信任,甚至強行爬到自己車上,打算溜出宮。
然而比起現在這位,我倒有點懷念曾經那位主,至少不惹麻煩。
顓陽思索間,彭禹已經換好衣服。
“行了,你回家報平安,我去外頭看看。”
“不行。”顓陽馬上阻止“你跟我一起回去,稟報母親後,派些護衛暗中隨行保護。放心,不耽誤你玩。等下午,我再送你回宮。”
彭禹看著顓陽,慢悠悠坐下。
“顓陽,你可能誤會了什麼。我說過,我要借你的馬車出宮,也說過在金吾城看看。但我從來沒有說,自己要回宮。”
“什麼?抱歉,我沒聽懂。”
彭禹沒說話,認認真真看著顓陽。
顓陽表情先是不確定,然後茫然,最後毛骨悚然。
“不回宮?不回宮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