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道乾坤!
李風被請到廳堂,看到站在廳堂上的少年,愣了一會兒。
“怎麼?認不出我了?”
“是你?”李風回過神來“你……你怎麼變大了?”
“這才是本相,前番變小,隻是修行法術的緣故。”彭禹打量李風“你受傷了?”
“啊?已經好得差不多。”李風象征性活動手臂,展示自己已經痊愈。可伸長胳膊,還是扯出一絲痛楚。
彭禹過去,伸手為他把脈。
“寒氣傷及五臟六腑,挺嚴重的。天師用太極真元幫你療傷了?隻是他的仙氣太柔和,不能快速見效。”
說著,彭禹催動乾坤仙氣吸走他體內殘留的頑固寒氣。
那些寒氣強製傳送到盤古世界,成為盤古世界的一片片雪花。
李聖趁他幫忙療傷時,慢悠悠說“殿下,你不覺得他的傷有些眼熟嗎?”
彭禹沒理他,埋頭幫李風治療。
李聖繼續道“殿下,慕容家的《淩天九變》,你真認不出來嗎?”
聽到這句,彭禹總算有了回應。
“我沒老天師眼神好,的確沒認出來。”
“哼,不是沒認出來,而是不樂意幫他出頭吧?”李聖指著李風道“他們村子本是邊界一個安生的小村落。就因為那幾個肆意妄為的世家子弟,全村被殺,隻留下這個遺孤。六殿下,彼時你也在天火關,難道心中就沒有一點愧疚?”
昭王殿下,六殿下,雖然同指昆昊,但在李聖口中,顯然有著截然不同的含義。
昔年昆昊降生,神皇大悅,許諾神王之尊。
時有李聖率群臣阻攔,最終神皇退了一步,有昭王之名卻無其實。
可以說,李聖就是阻撓昆昊擁有神王權柄的大仇人。
他稱昭王,代表對昆昊的退讓,認可這尊神王。
但稱呼六殿下,言語間明顯多了幾分輕視,僅僅將他視作神皇的兒子。
彭禹抬頭望著李風。在自己恢複身高後,他比自己看起來還要瘦小。
聽到李聖的話,李風直直看著他,眼神帶著幾分希冀。
彭禹挪開目光,催動全力抽走寒氣,放下手,退後幾步。
“老天師,世界樹上的山城有人死了。您作為同界之人,不應該救一救嗎?看著那些不斷老死的凡人,您心裡不愧疚嗎?”
“殿下,這不是一回事。自然死亡和無辜被害,能一樣嗎?”
“但是對孤,這就是一回事啊。”彭禹歎氣道“老天師,孤執掌華燈、烈門兩界,看到世界之中的悲歡離合,生死彆離。有人為幾兩銀子就敢殺人,有人為了一時激憤,動手傷人。這等事,如果都要孤一一過問,哪裡管得過來?”
“風,對你而言,那些人是你的至親。但對孤來說,他們隻是一群陌生人罷了。”
“哼――說到底,六殿下還是不願意得罪那幾個世家。”
彭禹古怪看了一眼李聖“孤都要懷疑,老天師是不是故意釣魚,想要抓孤的馬腳,順帶坑這小子一把。”
“我大昆律法嚴明,和下界完全不同。老天師當了一輩子的天官,難道還不明白嗎?我家不是一個修行至上的世界,而是一個有法律的朝廷。”
“李家全村被害,找孤做什麼?這件事,應該去找黃山境的行官。先報官,然後搜集證據。接下來稟報天火關的敖元帥,由元帥出麵審理。如果涉及世家,可以移交金吾城。再然後,是天師們處理。”
“老天師,您是正經的官員。神朝的法律,需要您出麵維護。這事可是您的本職,您不管,反而找孤――指望孤做什麼?現在帶人去把百裡程雲他們抓起來,讓李風殺了?”
“屆時,老天師你回歸大昆,反手告孤‘濫殺無辜,行事暴虐,殘害世家貴子’。孤去哪裡哭去?”
“風,彆管這老頭跟你說什麼。想要報仇這件事本身,我不支持,但也不反對。”
“你作為劍客,要快意恩仇,為父老鄉親報仇,這是你的私仇,孤不會阻攔。這是下界的風格,或者說很多沒有律法的野蠻世界,都會選擇這麼做。”
暗搓搓的,彭禹諷刺一下太微界。
這個修仙世界可沒什麼律法。山城、雲中城弱肉強食,活著便是“正義”。
李聖吹動胡子,瞪大眼睛看他。
彭禹裝作沒看到,拍著李風的肩,鄭重其事道“可是我們大昆不同,尤其是我家作為皇族,更要作為表率,不能帶頭違反我們定下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