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道乾坤！
嘰嘰喳喳——
青蔥密林中，麻雀在樹梢間騰躍。
李璟風站在樹下冥想。
突然——
他衝向左側的大樹，幾步騰挪，將樹上七隻麻雀擒入懷中。一個翻身，轉向另一顆大樹捕雀。
那些麻雀十分機靈，在李璟風行動時速如焰火，在密林間穿梭。
好一番折騰，李璟風才將彭禹扔到樹林的上百隻麻雀裝入竹筐。
“功課做完嘍！”
男孩背起竹筐，來到不遠處的竹屋，也是這方小天地的中樞所在。
他和彭禹關在造化白玉宮，已有三個月。
彭禹嫌棄白玉宮內的裝潢，鄙視造化道人的品味，便以乾坤之術在宮內開辟一處小天地。
這座小天地方圓三裡，除卻二人居住的中心竹屋外，旁邊還有溪流、密林、良田、花海……宛如一處世外桃源。
“我回來了。”
李璟風回到竹屋，見彭禹不在書房，提著竹筐來到廚房。
果然，彭禹正在研究今日的靈膳。
論水準，他雖然比不上天宮的禦膳神廚，但也算得上名廚。畢竟舊世界那些道膳不是白吃的，皇子百藝也不是白學的。
李璟風聞到香味，肚子咕咕叫。
彭禹抬頭看向他，笑道“今天回來倒是早。”
看到竹筐內的火雀，粗略一數，彭禹屈指輕彈，麻雀化作一團團火焰，聚攏為朱雀之相，然後鑽入灶台。
“可以了。抓麻雀的功課到此為止。明天，換一門課程教你。先吃飯。”
彭禹從灶台端著籠屜到餐桌。
“今天運氣不錯，弄出一道上乘的靈膳。你吃了之後立刻運功。”
“哦。”
李璟風老實坐到對麵，主動幫忙張羅擺盤。
打開籠屜，白霧飄溢，五色光輝照耀滿室。
“這是——燒麥？”
巴掌大小的燒麥，有青赤黃白黑五色，攏起的褶子共二十四道，象征二十四節氣。
“這是四季燒麥，不僅外皮呈現五色，對應大地與春夏秋冬。裡麵的餡料也暗合四季節氣，取時令食材。”
四季燒麥共四個，彭禹和李璟風各吃兩個。
這種靈膳對彭禹眼下的作用不大，可李璟風吃了靈膳後，眼前恍惚看到四季輪轉，天地奧妙在心頭流過。
彭禹關注李璟風身體，察覺一絲絲雜質消失，暗暗點頭。
“用靈膳幫他煉體補氣，興許能把顓孫神性逼出來。”
彭禹不喜歡顓孫氏，但現實擺在麵前。
一個無法覺醒顓孫神性的族人，會被顓孫氏清理掉。
如今沒有顓雲，下手的人很可能是顓陽。
為了避免兄弟相殘，最簡單直接的方式，是幫李璟風恢複神性。
這也是彭禹研究靈膳之術的三個理由之一。
李璟風運功吸收靈膳的靈力後，彭禹又把“玉竹羹”推到他跟前。
“這是專門給你做的。吃了之後，繼續運功。”
李璟風看著桌上隻有一碗，猶豫問“你不吃嗎？”
彭禹慢條斯理吃著燒麥“我不用。這些靈膳對我的用處不大。我隻需要創造靈膳就夠了。”
他研究造化道人遺留的造化百卷，明了造化宗的造化理念與乾坤宗的差異。
乾坤宗將造化視作天地運行的一環，是宏觀造物，生靈也罷，山河也罷，都是乾坤萬象的一部分。
而造化宗的造化仙法見微知著，從細微之處著手，一點點構築山河乃至天地。開天辟地在造化宗，是造化之道大成的象征。
造化百卷對彭禹的啟發很大，他研究靈膳，便是為了從廚道著手，增強自己的創造性。
每創造一道靈膳，彭禹對造化仙術便多一分理解。至於吃不吃，那都是次要的。
當然，要是創造出“天膳”，彭禹也不介意下嘴。
等李璟風用過靈膳，他主動跑去刷碗收拾。順帶問彭禹“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真正的劍術？”
“你眼下的身子骨太弱，真正的劍道還沒資格練。什麼時候到了天罡境，再來學劍。”
到底是顓陽的親弟弟，如今和自己一樣被困在此，彭禹自然要擔負起責任，悉心教導李璟風。
但李璟風的根基太差，他就是一個凡人，沒有繼承雲陽侯的半點天賦。
彭禹隻能慢慢著手，先用靈膳增強體質，然後重新打牢基本功。
等李璟風打掃完，彭禹從桌上拿起一個雞蛋。
手指輕輕轉動，雞蛋殼一點點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