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什
日月瞳激活，仔細觀察朱雀鳥的表皮。在那細小的毛孔中出現一尊尊化身，那些化身托起微型香爐，以煙熏法為朱雀入味。
彭禹這幾日通過學習，得知許多新世界的烹飪術。
達到神廚這個層次，哪個都不可小覷。因為他們本身境界不是神通武者就是得道天仙，甚至不乏武聖仙君。
化身萬千，在食材的毛孔中進行熏製，也算常理。
忽然，一陣熱浪來襲。
有位廚師招來三座火焰山，把冒著熱氣的火焰山扔到灶台下，然後把一隻百丈大的恐鳥扔到鍋裡。
那口鍋內藏乾坤，不僅可以收攏三座火焰山的火力，連那隻巨鳥進入後也變作巴掌大小，鍋中不見逼仄。
彭禹再看右上角的廚師。這是一位女廚，她玉手翻轉，以“探囊取物”之術，將十二種禽鳥的內臟掏空，然後在不損外相的情況下，把十二種禽類由小到大套在一起。
在最裡麵那隻禽鳥的腹內，彭禹還看到這位廚師鼓搗了一種秘術。但具體的，卻看不明白。
“最核心的那顆珠子，應該就是道膳最核心的大道感悟吧？”
彭禹一邊觀察四周，一邊進行自己的烹飪。
將金鞭靈筍扔到高湯，再塞入雞內替換雞骨。然後再替換出來，再換上另一種靈筍……
彭禹反複換了七種筍，最後才把整雞扔鍋裡……
青光一閃，雞皮長出羽毛，竟然重新活了過來。
“咕咕——咯——”
雉雞在鍋內撲騰翅膀，不斷想要往外跑。
“起死回生？”
東海王伸出脖子，打量彭禹的烹飪。
神廚嘛，手段稀奇古怪。化身萬千、探囊取物、招山烤火，都屬於很常見的。
但讓死物複活，這手段……
“這位神廚對造化大道的理解，恐怕不遜色昆晏之下。”
隨後彭禹將鍋蓋扣住，暗中運轉乾坤大道，將鍋內空間變作一個乾坤界。
乾坤界中，雉雞開始修行。
時不時地，彭禹往裡麵扔幾味山珍。
除卻這隻凡雞外，彭禹不打算用任何葷類食材。
“鍋作乾坤界，雞為混元丹。”
彭禹一邊哼歌，一邊把雞當做丹藥製作。
嘭——
火焰爆炸，左邊的廚師已經將六隻朱雀烹飪完畢。
檢查後，將五隻不入道膳層次的朱雀鳥棄置，把烤製最完美的那隻朱雀呈給東海王。
東海王正襟危坐，看著眼前的“烤雞”。
“此膳何名？”
“離天雀凰。”
神廚自信滿滿道“這品道膳蘊含先天離火大道，食之可淨化邪祟，提純法力。對殿下您，可以排除前些日子在東海戰鬥的道傷。”
東海王拿起金刀，慢慢割下一塊肉。
隻是這割肉的過程，讓他頗不喜歡。
他更喜歡彆人將烤肉片好，再讓美人捧喂到嘴邊。
一片雀肉下肚，火力瞬間在腹中燃燒。他體內遺留的祖龍之氣被朱雀離火焚去一成。
“不錯。”
東海王評價後，點頭敲鐘“合格。”
一道金光落在神廚身上，上空出現一座天梯。
“你可前往金天洲參與決賽了。”
東海王毫不客氣將這品道膳吃乾淨，默默療傷。
“果然，神王們趁萬聖會可是享福儘了。”
自己不花錢，讓神廚們下血本製作道膳。其獎勵，僅僅是一個決賽的名額罷了。
接下來，又有人送上道膳。
“何名？”
“八寶福祿鴨。”
東海王切開鴨腹，裡麵流出海中八珍。
“孤說過，今日比試的題目是禽。”
“對，這些僅僅是輔料。鴨子才是今天的主角。殿下，請品嘗鴨肉。”
正要用刀，突然鴨肉一片片散開。
東海王暗暗驚訝，這些鴨肉竟早已片好。
“剛才貼在鴨身，本王竟然未能察覺？不，是嚴絲合縫，根本沒有切割的痕跡。這份刀工，這竟然是一位刀聖！”
彭禹眼皮一跳，仔細打量這位神廚。
“原來是他？倒也是個熟人了。”
魔道的刀聖，威玄天。
“想不到，他竟然跑到當神廚？”
東海王夾起鴨肉。
入口香酥、酥到極致之後，他竟感受到一層層鮮味如海濤湧動。
他仿佛站在海上，體驗了整個大海的味道。
“海中諸珍味完美融入鴨肉。這手法火候，都很不錯。隻是……”
沒有大道感悟啊？
沒有大道感悟，我吃道膳乾嘛？
就在東海王思索時，忽然一股力量引發體內的某件靈寶。
一日一月在腦中組合，構建為寶葫蘆形態。
嘭——
寶葫蘆自天靈騰空，五色縈繞，立於神王頭頂。
彭禹冥冥中，感應到葫蘆和自己的淵源。
“日月乾坤壺？這是東海王祭煉的第四昆吾靈寶。”
在這品道膳的刺激下，東海王的第四靈寶順利成型。
“好，很好，合格了！”
東海王托起日月葫蘆，直接判定合格，再度降下天梯。
在接下來，便輪到彭禹。
玉盤中，是一隻單足站立的“鳳凰”，金燦燦的羽毛鋪滿全身。
東海王用筷子輕戳。那些羽毛忽的一聲散開，飄散在整個會場。
絢爛的光雨散落，奇香彌漫開來。觀眾聞到香氣，恍惚聽到九霄之上的鳳鳴。
“你真把這隻雞變成鳳凰了？”
東海王神情古怪。
昆吾氏崇拜鳳凰，雖然不禁止食用，但把鳳凰端上來給神王吃，總有些忌諱。
“不是鳳凰，隻是類似鳳凰的存在。”
彭禹當過神王，自然清楚此中忌諱。
“你一嘗便知。”
羽毛散去後，露出雞肉的本相。
色微黃，雞肉緊致，但挺普通的？
吃了一筷子，東海王皺起眉頭“味道不錯，是普通的雞肉，的確不是鳳凰。所以，你讓它活過來，再殺一次。有什麼用？”
“繼續吃，注意骨頭。”
骨頭？你不是早早就把骨頭剔除？
很快，東海王撥拉出一塊骨頭。
那骨頭，竟是一條筍鞭。
“所以，你的主菜是雞肉裡麵的筍？你把筍塞入雞體內，充作骨頭來入味？”
嘗了一下，東海王讚許道“筍的味道不錯，隻是今日的題材是……”
“我共用了七種靈筍。每一種都是天材地寶。但以這樣的寶物製作道膳，豈能彰顯手段？繼續品吧。”
雖然東海王是主考官，但顯然彭禹不打算低聲下氣。
他雙手抱胸，神態傲慢，靜待東海王品嘗。
東海王聽到彭禹的話，仔細回味筍肉。
突然，他明白了什麼。再切雞肉，挑出一根金筍後，又把筍切開。
筍內孔洞填滿金紅色的骨髓，宛如液體一般流動。
“雞髓？”
彭禹點頭。
讓一隻凡雞的雞髓，變成一味道膳，這才是他的造化手段啊。
東海王吃掉一條筍，雞髓化作純粹的精氣在體內流動，仿如鳳髓。
不，是比鳳髓的效果更強。
東海王已入先天武聖之境。但在金筍玉髓的點化下，仍感覺到神體進行了一次天翻地覆的蛻變。
神體升華了。
東海王閉上眼。
在場眾人感受到日月光輝升起。方才的寶葫蘆和一盞琉璃燈，一把神劍，一對日月盤同時升起。
最後，是東海王第五件大道靈寶，他的聖王之器，一把扇子。
五大神器在神王頭頂照耀萬丈光輝，他的神力一點點攀升。
最終，衝破當今的屏障。
神王五階！
五重神界在神王背後運轉，五大神器各自飛入一座神界。
“想不到，竟然因為區區一品道膳。孤王數十年的瓶頸就這麼突破了。合格。”
第三個合格，天梯再度垂下。
……
“成功了。”
孫芍等人為彭禹高興。
顓雷暗暗點頭。這樣一來，這小子就能順利回歸金吾城，再也不折騰我們一家六口了。
就在眾人歡喜時，雲陽侯府的下人送來一個消息。顓雷和五女臉色大變，顧不得接彭禹慶賀，匆匆趕往雲陽侯府在東海郡的官邸。
此刻，官邸後宅已經被一股浩然氣封鎖。
五彩霞光嫋嫋升騰至青霄，依稀能聽到裡麵的呻吟。
顓雷進來後，抓起一個婆子便問“大嫂情況如何？”
“不……不清楚。夫人發動後，自身法力形成領域，把我們都攆出來了。”
顓雷皺著眉頭，看向孫芍五女。五女清楚事情嚴重，親自試探領域結界，都被那股力量阻攔。
“不行，嫂子的領域暗合儒門法度。必須找來儒門大聖——神月師傅！對，可以將她請來！”
“時間來不及吧？她在天鏡山莊，距離這裡太遠了。”
就在幾人糾結時，顓雷耳畔傳來彭禹的聲音。
“需要幫忙嗎？”
看著眼前這個自閉領域，他連忙道“來得正好，你用乾坤仙術進去，把他們母子帶出來。記得，母子都要安全。”
……
東海，倪婉茹生產時，黑色花蕾緩緩綻放。
顓陽本欲趕去守大嫂生產，但因為這件事，不得不趕往東海，防備魔神來襲。
但當他趕來，竟從那綻放的花蕾中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