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下車之後,匆匆走進縣長蘇華的辦公室。
此時,蘇華正坐在辦公室的電腦前,一邊品茶,一邊在電腦上回放當天湖陽市電視台刊播的“湖陽新聞”。
就在這天,湖陽電視台晚間新聞以《綠穀縣各級各部門勠力同心抗擊洪魔,築起百姓“生命財產防護牆”》為標題,刊播了一條三分鐘左右的通訊紀實報道。
在這報道中,不僅體現了作為一縣之長蘇華的決策組織能力,更展示和記錄了他走在抗洪一線的情形,特彆是他在指揮炸掉堰塞湖的整個過程中,不顧個人安危,靠前指揮,身上和褲子上沾滿泥巴的樣子,令人相當動容。
正當蘇華欣賞著新聞中的自己時,路北方的敲門聲就響了。
蘇華在電腦上按了個暫停鍵,喊聲請進,便見路北方高大的身影,從門框擠進來。
“北方?是你呀,快坐。”
對於路北方,縣長蘇華曾經是很不待見的存在。
原因有二點一是路北方太年輕,沒誠府,聽說他揍過原縣長左秋一耳光,他便覺得這家夥連頂頭上司說動手就動手,平素在工作中,不知會得罪過多少人!再加之諸如張建設者,不斷在他吹耳邊風,讓蘇華一到綠穀縣履職,便對這家夥沒一點好感。
二來他也慢慢了解到,路北方和市裡的關係不錯。他便覺得,路北方的升遷和做出的成績,可能就是靠著關係來的。蘇華雖然自己也是憑關係從市裡下到縣城當縣長,但他在心底,就是瞧不起這種靠關係走後門的人。
但是,經過這次抗洪搶險之後,蘇華對路北方的態度,便有飛躍變化。
路北方性子不討喜,但在關鍵時候靠得住,能打硬仗,能調來軍方的人,幫著解決堰塞湖的問題。這讓他從中看出這家夥擔當能乾的一麵,也讓他看他的目光,多了絲親熱。
“蘇縣長還在加班咯。”
路北方進得門來,一邊打招呼,一邊在蘇華辦公室麵前的椅子坐下!
蘇華道“睡不著,看會兒新聞!呃,你這麼晚過來,有事?”
路北方一笑道“蘇縣長,我來?就是告個狀。”
“哦?告狀?你有啥狀可告?”蘇華笑了笑。
路北方坐在椅子上,腰杆挺得筆直,然後認真道“都說閒談莫論人非。但是我這一次非得談談鳳凰鎮黨委書記鐘旭明的是非!這家夥,太不給力了!”
“哦?你說說看。”
路北方手搭在桌子上,將今天跟招商局長陳文棟帶著兩個深圳客商去鳳凰鎮,結果中午在鳳凰鎮吃飯時,鐘旭明非得灌人家白酒,結果鬨了不愉快之事的全過程說了。
然後,路北方直接道“蘇縣長,我給你說這事,就是我想在常委會上提出來,想將鳳凰鎮的鐘旭明給換了。這樣的人,不配在地方上主導工作!這完全就是昏庸無能的具體表現。”
“啊,這事?”蘇華頭大了。
要撤掉一個較大中心鄉鎮的黨委書記?
這事兒放在縣裡,有點大。
畢竟,這裡邊會牽涉到各種人事關係。
而且,鐘旭明的妹夫張瑾,縣裡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市委政研室主任。剛來綠穀縣履職的時候,這個張主任,還給他打個招呼,說要關照他這個大舅哥。
現在,路北方提出這般問題,顯然讓蘇華有些為難。
最終,蘇華皺了皺眉,嘴裡喃喃道“鐘旭明這家夥,我確實知道他愛酗酒!但是,要說立馬將他換掉這事兒呀!這事兒呀……”
聽著這話,路北方心知蘇華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