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鄭浩的話,路北方足足愣了有一分鐘。
他的腦海中,猶如狂風驟雨般瘋狂地旋轉。
他需要試圖理清這句話背後複雜的邏輯關係。
“代紫金是張宏偉的人,代紫金又是罩著雲天夜總會的人,現在雲天夜總會出事,老板跑路。張宏偉作為市委書記親自出馬,帶著政法委書記駱明坐鎮指揮中心,這很不尋常!而在指揮中心,他還將自己支了回來,並在這過程中,指定代紫金去追查莊子豪,這更不尋常……”
路北方本就聰慧過人,以前他還真沒太在意這些內在關係。
現在經鄭浩稍稍提示,路北方頓有醍醐灌頂的感覺,腦中一下就想通透很多東西!由這些線索可以表明張宏偉或者駱明,肯定深陷此事,而且極有可能,就是雲天夜總會背後的保護傘!!
想到此,路北方的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是疑惑、是無奈?還是悲憤!他分不清楚。
他隻感到世間的陽光,正被一點點卷入無儘的黑洞之中,而且卷入的過程,是那般完美,卻充滿無恥與陰謀。
“我就說張宏偉為什麼主動安排代紫金的人去追捕莊子豪?而不讓市公安局的在封鎖全部出城通道,原來這裡邊,藏著如此多的陰謀啊!”
路北方在電話中,忍不住對鄭浩長長感歎一句。
鄭浩就是路北方的人!他剛才分析事局的這些話,若不是說給路北方聽,他鄭浩是打死也不會說出來的。畢竟,這話若傳到張宏偉耳中,不僅鄭浩可能官位不保,而且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鄭浩的時間,根本不允許他和路北方多說話。
他躲在設備機房,像做賊般探出頭望了望,見指揮大廳裡並沒有什麼異樣,張宏偉去上廁所去了,駱明則在看手機,其餘人不需防備。
鄭浩這才再次扭頭對路北方道“路市長,現在我該怎麼辦?要不要立馬打電話讓督查部門,今天晚上就將代紫金或者雲穀公安那邊的人審一遍,以確定有沒有這樁事實?”
路北方腦中將這問題一回旋,立馬否定道“你查他?你的人一出動,張宏偉就知道了!而且,他能讓你的人,去動他的人?想太美吧!他一句話,就讓你這公安局長晾一邊去!”
“那,現在該怎麼辦?…看樣子,張宏偉和駱明兩人,今天晚上肯定在這裡過通宵,他們現在正在安排追捕這兩家夜總會的中層,以及逃逸的幾名參與鬥毆的人員!”
路北方臨窗而立,迎著淩晨帶著寒意的春風,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仿佛要將這團黑霧全部揭開。
他努力調動自己所有的智慧和直覺,開始深入剖析這一切。
終於,在想了想後,他回應鄭浩道“這事兒,你先彆管了!你那邊有什麼情況,發短信告訴我!還有…莊子豪被抓這事兒,你切忌對他們張揚,彆告訴他們了!就當這事什麼都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
鄭浩當然不知路北方到底是什麼心思。
但是,出於自己現在伴君如伴虎的處境,他絲毫沒有辦法,隻得答應路北方後,匆匆在電話中道“張宏偉從廁所出來了,我掛電話了哈!”
“好!”
路北方掛了鄭浩的電話,目光如炬,朝著濃黑如墨的城市望了望,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就在他腦中滋生了。
現在,淩晨三點四十。
他需要西嶺市警方,立馬對雲天夜總會的莊子豪進行審訊,並在天亮前拿到他的供詞!而隻有拿到他的供述,路北方才能掌握這裡邊更多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