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生品著茶,湊近路北方和梅可道“你知道我後麵幾小時,在乾嘛嗎?”
路北方和梅可都不解地搖搖頭。
段文生解惑道“按說追悼會後,就會將屍體送往燃燒爐進行火化。但是…就在追悼會前,光華的家屬找到治喪委員會韓主任,說她們對光華的死因,心有存疑。她們說光華雖有心肌炎,但這病已經多年沒有犯過。而且,他出事之前的一個月,他還在省人民醫院做過全麵體檢,除了血壓偏高之外,各方麵的體能都很正常,怎麼會在這時候,突然出現心肌梗死這種情況?”
路北方和梅可一聽,頓知這事事關重大。
兩人齊齊望著段文生時,梅可忍不住輕聲問“那光華的家屬,是懷疑有人對他進行陷害嗎?”
段文生歎了一口氣“我估計,她們是有這想法!但是,古力縣人民醫院院長,常遠市醫的專家,都說光華這符合心肌梗死的症狀!也就是說,理論上不存在被人陷害致死的可能!…但是,既然家屬提出這方麵的疑問,韓主任肯定是相當重視!就在追悼會之後,我們聚在一起開了個會。”
“在這個會上,我們力勸家屬,不要再進行屍體解剖,以刨根問底,而是選擇時間進行火化。但是……我們也在會上商量了,那就是立馬展開一次全方位審查!這具體事情,由公安部直接迅速派人下來,給成工作調查組,對當天所有接觸過光華的,進行一個嚴格審查!而且這事兒,不要浙陽方麵再插手。”
路北方和梅可聽著,暗暗咂舌的時候,段文生眉頭緊皺,心思重重道“雖然這件事情,也沒有想象的那麼不堪。光華呢,僅僅是因為身體疲累,導致突發心肌梗塞去世。但是,像他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還真有可能是被人動心思弄死的!你現在職務還低,根本不懂得其中的厲害。就今天,你真以為在追悼現場的來賓,都垂淚悲愴心疼不己?我跟你說,某些人,早就巴望著光華走人!他們早就垂涎這個位置!…要知道,人心不可量!這官場上的人心,可深著呢。”
路北方對官場爭鬥,以前他還沒覺得,自打這次靜州市委書記肖中逸暗中讓秘書在網上詆毀他,路北方才對此事深有感悟。趁著喝茶聊家常的時機,路北方也將最近的遭遇,跟段文生和梅可說了。
梅可咬著牙,恨恨道“怎麼有這種人呐!這種人,就應當送進監獄!”
段文生同樣眉頭緊皺,眸光中充滿恨意道“肖中逸這人我認識,想不到他是這種尿性!像他這般格局,總想著踩在人家頭上去上位……這樣的人,一定是乾不成大事的!”
……
路北方與嶽父嶽母,實則也難得在一起。
就是和段依依結婚後,一家子也是聚少離多。
這次,段文生在從曾城來杭城的路上,也想到路北方會來杭城。
因此,兩口子在一路上,說到路北方的一些事,也想對這小子接下來的工作有所安排。
在閒聊一陣子後,梅可湊過來,碰了碰路北方道“北方,這回和你爸在來時候,我和他都想到,楊光華這麼一走,以後在浙陽,他的這幫老同事,要麼調離,要麼就如光華這樣走了!以後啊,你在浙陽,就沒有再幫襯你了!”
說著,梅可還骨碌著眼睛望著路北方再道“在來的路上,我和你爸都給你分析了眼前處境!楊光華一走,省裡你沒人,以後有好事,輪不到你!升職提乾,更不會考慮你!要不…你還是考慮考慮,要不要跟我們去曾州那邊去。實話跟你說,曾州的官場風氣,可能要比浙陽好很好。”
路北方剛想有所反應,段文生顯然有預謀地接過話道“你媽說得沒錯!曾州當前的官場風氣,肯定比浙陽要好。也正是因為那邊官場上的風氣好,我呢,又在位上,還能給你作些案!…就同幾天,事實上中組部的領導,也跟我明確表態了,鑒於當前京圈領導年齡老化嚴重的事實,他準備將我調到京都出任某部門的一把手。我就在想,這事兒若成了,就再也沒有能力,幫你安排到地方去了。到時候,人為刀俎,你為魚肉,依你這脾氣,我是放心不下呀。”
段文生說完了,梅可又攆過話,充滿憂心道“小路啊,我知道,你能吃苦,但吃苦並不一定能乾出成績,也不一定能獲得領導的重視!前些日子,浙陽省政府副主席阮富濤到曾州去作客,在吃飯的時候,也說到了你。連他都知道,你在省委常委裡邊,得罪了好幾個,部門裡邊,更是一大層。他還告訴了我們,說你在任湖陽市長的時候,省裡有筆款不給你們拔,你還帶人直闖省財政廳,要揍財政廳長儲春天?這怎可使得啊?他儲春天能掌控一省財政命脈,那都是在京都,都有特彆關係的!這種實力,豈是你一個毛子小子所能撼動的?”
對於大多數人而言,在麵對嶽父嶽母精心策劃的安排時,心中藏著些許不情願,也往往會出於尊重與家庭和諧的考量,選擇妥協與順從。畢竟,長輩的心意往往飽含關懷與期待,他們的安排,也往往是為了子女能擁有更好的未來。然而,路北方卻非池中之物,一旦他內心有了自己的堅持與判斷,便如磐石般不可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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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北方望著段文生和梅可,先承認自己做事的衝動道“當初帶人找財政廳長儲春天算賬,確有那麼回事!現在想想,當時確實是衝動了!……雖然現在浙陽官場風氣不好,你們也覺得楊光華楊伯走了後,我在浙陽這裡,從此再沒了倚仗,會成了彆人欺負的對象!但是……你們放心好了,就浙陽這麼一幫人,他們還真欺負不了我,當前,湖陽市的經濟高速發展,社會穩定。不管是誰上台主持全省的工作,湖陽都會成為這執政者想做出成就的所在!”
“錯,你真是大錯特錯!“段文生眉頭緊鎖,夾雜著幾分憂慮與急切反駁道“路北方,你錯就錯在太過自信,忽視了官場的複雜與微妙。你提到的湖陽市的經濟繁榮與社會穩定,固然是事實,但這背後有多少暗流湧動,你又可知?官場之上,不僅僅是能力與政績的較量,更是人脈、關係與智慧的博弈。
你以為僅憑一腔熱血和過去的功績,就能在這複雜多變的局勢中屹立不倒?錯了,大錯特錯!楊光華楊伯的離開,不僅讓你在浙陽失去一個強有力的後盾,更意味著,你會成為眾矢之的。誰叫你的光芒太過耀眼,難免會引來嫉妒與算計。而且,你的直率與正直,在某些人眼中,或許會被解讀為不諳世事、不懂變通。在這個充滿爾虞我詐的舞台上,你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被無限放大,甚至被曲解為對他人利益的威脅。”
段文生頓了頓,語氣更加凝重“記住,官場如戰場,真正的強者,不是那些做出多大成就的人,而是那些永遠不犯錯的人!真正有能力者,就在於其能在複雜多變中,始終保持清醒,避免致命失誤。你雖才華橫溢,但在政治智慧方麵,還差得遠呐!”
……
路北方被梅可和段文生連番“攻擊”,他也曾深深的埋著頭,也分析過他們話語中的利弊,臉上也有過錯愕與沉思。但最終,路北方眼神堅定,嘴角閃過一絲笑意道
“爸媽,你們的擔心,我明白。這情意,我路北方銘記於心!但我真不願離開湖陽前往曾州。這並非盲目自信,也不是不識時務。而是因為,這是我親手參與建設的家園,有我未竟的事業和夢想。當前湖陽的經濟繁榮與社會穩定,是我和湖陽人民努力的成果,我怎能輕易放手?至於官場的複雜與微妙,我並非全然不知,隻是我堅信,隻要心中有光,腳下就有路。我會用我的方式,去照亮前行的道路,去化解那些暗流與危機。至於成為眾矢之的,我也早有心理準備。反正走上官場這條路,就將麵臨孤獨與挑戰!現在,我也無所謂了。至於曾州,我並非沒有考慮。那是一個全新的舞台,充滿未知與挑戰。但在我心中,當下湖陽,無可替代。請允許我繼續堅守在這裡,用熱血與汗水,書好好再為湖陽出把力!”
……
見路北方如此不解風情,段文生倒坦然,梅可則有些氣急敗壞。
她眼瞪著路北方,嘴裡哼哼有聲道“既然你不肯離開湖陽,那你將路晨陽送到曾州來上學。我在照顧你爸的時候,順便將路晨陽送到機關幼兒園上幼兒園,你和依依兩個人則加一把油,趁著我還年輕,能幫你們帶孩子,你們趕緊要個二胎。”
路北方一聽這話,窘迫得額頭上都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丈母娘催著生二胎,讓路北方真是哭笑不得。
這次,他隻得再次將這事情,推給了自己妻子段依依。
他直接回話道“媽,這件事情,要不,你先跟依依商量商量。你們說好就行。您知道的,在家庭事務上,我一直都聽她的。我做不了主啊。”
路北方這示弱,還真管用。
梅可瞪了路北方一眼之後,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這件事情,我在電話中跟依依說了,哎,跟你說,也沒用!就知道你和你爸一樣,懶得操心家裡的事!”
聽聞這話,路北方和段文生倒是互相望一眼,兩人都忍不住發笑。
雖是高官世家,但親人的相聚,卻是溫暖而短暫的。
路北方這天晚上,就住在這酒店,跟嶽母嶽父,也聊到晚上一點多鐘回房間睡覺。第二天早上,再和段文生、梅可在酒店裡吃了餐早餐,便各奔西東。
路北方要回湖陽。
段文生和梅可則回鄭州。
在酒店停車場,路北方將昨天買給丈母娘的大包小包,裝到他們車裡,再一揮手,他們的車,便消失在車海中。
路北方愣愣地望著車流,心裡當然知道。這次,嶽父就自己的職務問題,是在最後征求自己的意見。這次過後,他雖然可能走到更高位置,但是,若是想調動他的職務和任職地區,相反可能還不那麼方便了!
……
坐在回湖陽的車上,路北方透過車窗,凝望著好不容易晴好的天空,眼神交織著深邃與沉思。路北方心裡當然知道,現在省裡一把手二把手都空著,偏偏這兩個位置,代表的就是浙陽省權力的巔峰!
好多人,已經圍繞這兩個位置,在開展白熱化的競爭,一場揚激烈的角逐,已悄然拉開序幕。那些隱藏在光鮮背後的暗流湧動,如同夜幕下的狂風驟雨,雖不見其形,卻足以讓人心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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