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瀚林的憤怒咆哮,讓程明廣在電話那頭,忍不住全身打了個冷噤。
他握著手機,手微微顫動,嘴裡結結巴巴,安慰衣瀚林道“衣省長、衣省長哎!您彆生氣、彆生氣嘛!這件事情!我倒是知道了,但這事,是我們董事長親手經辦的,其中諸多原因,我也未掌握清楚!……要不,您就給我點時間,我問問情況,隨後再給您回話,您看妥不?”
程廣明唯唯諾諾解釋。
當然,他也就是想找個時機,向公司董事長吳全義遊說遊說,看看是否還有其他辦法。
但是,衣瀚林依然不準備放過他。
他握著電話,語氣萬分堅定地告誡道“程明廣,你告訴吳全義,商業合作,講究的就是誠信與契約精神,你們朝令夕改,實屬有違商道。若此事傳出去,你們如何在業界立足,又何以贏得同行的尊重與客戶的信任?我希望你們三思而後行,勿讓一時之利,損及長遠之基!”
程明廣雖然知道衣瀚林看似講究商業大道理,實則就是警告他們,若湖陽的工程,不能讓他侄兒參建,他肯定會讓中信建設公司,吃不了兜著走!
程廣明的額頭,早就大汗淋漓,他握著手機,誠懇萬分道“放心,請放心!衣省長,我一定將您說的話,帶給我們董事長!我也會讓他,就這件事情,想想辦法!”
“好!既然這樣,那我等你電話!”衣瀚林應了一聲,啪,將電話掛了!
……
接了衣瀚林電話,程廣明也很無奈。
雖然中信建設公司董事長吳全義已經作出決策,但是衣瀚林這通電話,就是逼著他,再次修改這項決策。
在公司早會上,程廣明忐忑地將情況,彙報給了公司董事長吳全義道“吳董,昨天咱們商議終止與眾安建築的合同後,省裡衣副省長,立馬就打電話來了!”
“他說什麼了?”
“他在電話中發了脾氣!”
“任他發去!”吳全義倒是隱約聽過全安建築股東衣海凡與衣瀚林的關係。這是重安建築的老板龍瑞,宴請他吃飯的時候,故意透露給他的。
“可是,聽得出來……衣省長對全安公司,被我們踢出工程承建隊伍,很氣憤!”
“我們,那也是沒辦法嘛!”雖然心知衣瀚林打電話的意思,吳全義還是臉一沉,然後盯著程廣明道“得了,你向衣省長解釋解釋,當前我們的工程,全部在湖陽市!現在湖陽方麵向我們提了要求,要求我們工地用他們的工人,幫助他們解決就業問題,我們也是沒得辦法的嘛!”
“董事長,您說的這些利害關係,我已經跟他說了!”程廣明苦著臉,接著道“但是,他看起不來根本不理解,相反,還在電話中將此事上升到影響浙陽商業環境的高度來評價,說我們公司沒有誠信!朝令夕改,有違商道!”
“放他娘的屁!”作為浙陽本部的超大型企業,吳全義真要和衣瀚林開懟,他還是相當有底氣的。畢竟,現在的中信建投,就如三一重工之於長沙,東風汽車隻有襄陽一樣,濰柴動力之於濰坊,就是因為,他是浙陽的稅源大戶。
不過,在吼了這麼一句後,吳全義知道這是公開場合,有這麼多公司中層在,若這話傳給衣瀚林,肯定會給自己惹禍上身。
畢竟,自己辦企業的再牛奔,再囂張,也不敢和一名副省長爭鬥。
換句話說,也沒必要和人家鬥!
人家暗中隨便指使哪個部門,上門來給查一查,也會讓企業難受。
因此,在愣了會後,吳全義接著道“廣明,你再跟衣省長說明一下,就說這工程比較特殊,是湖陽市的交通基礎工程,而且我們當前已經落實好湖陽的承建方,現在再更改的可能性較小!……實在不行,等下次我們接下大型工程的時候,一定將份額多給一點給重安建築!也算是我們給他們的補償!”
理論上,吳全義認為,這樣退步,程廣明會答應去協調其中的關係。
沒曾想,程廣明在這交工作會結束後,苦著臉,攆著他從會議室走到辦公室。
而且,程廣明還人從煙盒中,掏出支煙丟給吳全義支道“董事長,實不相瞞,我之所以向您彙報這事!就是這衣瀚林,他曾幫過我一個忙,將我兒子從象州的海島,調回城區上班!而且我也聽說,這次省裡撥給湖陽那6億元的交通扶持資金,就是他幫著省裡要的。所以……您看,能否照顧下,咱們從彆的公司那裡,扒點活兒給他侄兒?這也算是給衣瀚林一個交待?!”
見程廣明這般德行,吳全義感到特彆心煩。
不過,作為精明的商人,吳全義當然深諳官場人情。
他狠狠吸了幾口煙,然後望著程廣明,歎息一聲道“廣明,你既然這說了!……那還有什麼說的!這樣吧,你就從合作夥伴三建公司那裡,給重安建築分一點工程出來吧!隨他們先做著!……就這樣吧!”
見吳全義如此安排,程明廣自然連連致謝。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就在當天,在吳全義授意下,中信建設與另外一長久合作浙陽三建建築公司的項目裡邊,扒出來約5,000萬的工程。這工程,由浙陽三建,轉包給重安建築,算是對衣海凡那公司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