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陳文棟從萬裡之遙打來的告密電話,路北方緊握電話的手指,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骨節間發出細微卻堅定的聲響。
他的心中,翻湧著痛恨的情緒!
就是對孟偉光,有種深深的憤慨!
他未曾料到,這外商不來湖陽,竟與省長孟偉光在背後操縱有關。
而作為省長的孟偉光,竟會是如此格局。
會在如此關鍵時刻,為了報複自己前不久寫舉報信,將他好友衣瀚林搞下台,而選擇在外商即將造訪湖陽、為這片土地帶來發展契機的緊要關頭,橫插一腳,硬生生地打亂湖陽精心布置的計劃。
這家夥,真特瑪的賤到家了!
路北方咬牙切齒哼道。
……
看著路北方接了個電話,就眉頭緊鎖,黑著臉,萬分憤怒。
楊征文見此,試探著問他道“路書記,您這是怎麼啦?”
路北方臉色發黑,手掌啪地拍在辦公桌上,氣憤道“娘的!真將人氣死了!今天早上,這外商沒來!大家還怪徐誌廣!但就剛才,有人告訴我,外商施米德沒有來湖陽,並不是不想來!而是省長孟偉光不讓他來!知曉他要來湖陽時,專門叫人將他給截跑了!!”
“啊?這樣啊!”楊征文張大嘴巴“路書記,這其中,是不是存在什麼誤會哦?”
“誤會?嗬嗬,我倒希望有誤會。”
“主要的,我覺得,孟省長該不會是這樣的人吧?”楊征文對此還心存質疑,他雖然知道孟偉光和路北方有成見。但心想,在如此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作為省長,他該不會犯渾!
畢竟,說句不好聽的,湖陽若發展好了,做出成績了,他當省長的,自然臉上有光。
路北方卻不這樣認為。
他的鼻孔裡哼了一聲,然後扭頭盯著坐在沙發上的楊征文道“嗬嗬,征文,你是和孟偉光接觸少了,不了解他!他對我有意見,有仇恨。以前的時候,還拿衣瀚林這小卒子,使勁地往前拱!前陣子,衣瀚林被我舉報,調離崗位,受了處分!他棋子被我拔了,自然心底痛恨我!他以為,通過阻撓外商入駐,就能讓我路北方難堪,讓湖陽的乾部們心灰意冷,殊不知,他這一舉動,傷害的是整個湖陽的未來和希望!”
“孟省長如此,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楊征文問了這麼一句,辦公室內的氣氛,瞬時變得異常沉重。
連窗外的秋陽,似乎也失去往日的明媚,變得黯淡無光。
路北方沒有回答楊征文的話,而是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
路北方當然深知,與孟偉光這樣的省部級領導正麵交鋒,此時去指責他做得不對,或者將這事傳出去,無疑是以卵擊石,沒有完勝的希望!而且,人家可能還認為他故意沒事找事!
更何況,這背後可能還牽扯著更為複雜的政治利益鏈條!
然而,或是讓他此時卑躬屈膝,跑去省城求孟偉光,求求他幫著說說好話,讓施米德來湖陽,他路北方也不到!
看著路北方難以抉擇的神情,楊征文在旁邊出點子道“這事兒,要不?就交給柳市長,讓柳市長代表湖陽,前去和孟省長溝通溝通。事實,也就是讓孟省長在幫我們在這家外資企業老總麵前介紹一番,牽牽線,讓人家來我們湖陽了解我們的產業狀況,這就成了!”
路北方沒有回應。
楊征文隻得再道“柳市長是省府大院出來的人,他到了省裡,就算你與孟省長慪著氣,但他還得給柳市長幾分麵子。況且,柳市長在省委熟人多,包括郭靖遠主任等,他們都會幫著說說情。到時候,自然孟省長就同意了!”
“算了吧!這項目,我們不要了!”
沒曾想,路北方如是回答!
他站在窗前,目光堅定地望著窗外,仿佛要穿透城市的喧囂,看到更遠的地方。
而且,神情異常堅定地咬著嘴唇,擱出狠話的“就這事,若是柳市長去求這家外商來了湖陽,孟偉光這心結沒有打開,他還是有一萬種辦法,讓這項目落不了地的!既然如此,咱們還不如不要了!湖陽的未來,不能僅靠一個項目來定義!作為我來說,我也不想就此被他孟偉光拿捏!他橫任他橫,咱不陪他玩了!”
看著楊征文很不服氣,路北方再道“征文,咱們換個思路,咱們招商工作,不能在這家公司吊死!有那精力,咱不如廣撒網,多捕魚。加大對其他優質企業的招商力度,同時優化我們自身的投資環境,提升城市競爭力。讓湖陽成為真正的投資熱土,讓那些有眼光的企業家主動找上門來。”
楊征文見路北方的心裡,慪著一股氣!他心知,作為市委書記的路北方,不願去低三下四求省長孟偉光,他也沒轍!
當然,路北方還有格局,就是不管這企業是落戶開發區,還是象州,甚至靜州。反正隻要能在中國投資,管他在哪裡,也都無所謂。
正所謂,肉熬碎了,煮糊了,反正還在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