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百年,時願已經有過四五次這樣的感覺,就好像阿確就在她身邊,在她身邊看著她,隻是自己看不見她,也感受不到。
前兩次時願都隻覺得那是自己的錯覺,是她對溫確思念過度了。
可第三次的時候,時願隱隱有一種感覺,那不是她的幻覺,也不是她的想象。
阿確的確就在她身邊。
而此時在自己夢中的溫確忍不住驚喜。
她伸出手握住時願的手,十指相扣:“師姐,是我。”
可惜她的聲音時願聽不到。
時願若有所思,隨後抬手間將巫雲韶丟進了落雲殿之中。
忽然被強製關閉的巫雲韶滿頭的問號。
怎麼還聽不得實話呢!
阿確本來就不在啊!
這幾百年,巫雲韶看著時願,也逐漸明白了什麼叫思念入魔。
每次時願受到怨氣影響的時候,都是靠著一些溫確留給她的東西,撐過去的。
因為有溫確的存在,所以她的靈魂不曾墮落,始終保持著理智和人性。
有時候巫雲韶也覺得,兩人要分離這麼久,真的挺可憐的。
而此時時願正麵對溫確的方向,輕輕的笑了笑:“阿確,我沒事,不用太擔心,你照顧好自己。”
“師姐是騙子。”明明剛剛還說了自己在冥界並沒有那麼安全,一旦暴露自己是祖巫傳人的事,絕對會成為冥界的通緝犯。
時願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溫柔的勾了下唇。
那在巫雲韶眼中冷漠無情,沒有人氣的人此刻鮮活了許多。
“不騙你,這冥河之畔,就算是巫族也不會輕易過來的,他們也怕怨氣的影響,巫族說白了和人族也算是同根同源,有很多相似之處的。”時願耐心的給她解釋。
“對我來說這裡的危險並沒有那麼多,反而是很適合修行的地方,因為冥河之畔也不是所有的怨魂都那麼強大,隻要控製好距離就好了,而且我有不少的保命法器啊,傻瓜,真的不騙你。”
“等他們發現我了,我也至少是大乘期的修士了,而大乘期的修士,在巫族也就能找出十來個,巫族整體實力並不強的,十二祖巫隕落九個,化身冥界,許多巫族的術法和傳承都在那場大戰之中毀掉了,所以如今的巫族比不上人族,甚至很多巫族連自己的血脈天賦都沒辦法激發出來。”
“倒是阿確,自己一個人是不是不太習慣?”
時願一個人對著虛空自言自語,漸漸的變成了對溫確的關心和叮囑。
溫確隻能聽著,什麼也做不了。
她靠近時願,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師姐,我沒事的。”溫確也低聲呢喃道。
時願的手落在自己唇上,隨後沉默了許久。
而後她輕輕歎息了一聲,神色有些落寞。
“阿確,我想你了。”
溫確聽到時願的話,有那麼一瞬間的詫異,而後身體不受控製的落下眼淚。
時願那樣冷靜又克製的人,竟會這樣直白熱切的表達自己的思念。
溫確忍不住過去擁抱她,即便她其實根本抱不住什麼。
“阿確能來看我,已經很高興了。”這樣會讓她覺得自己在這世上永遠都不會孤單。
剛剛重生回來的時願,永遠有一種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割裂感。
是在和溫確一日日的相處中,她逐漸從上一世的痛苦之中剝離。
朝搖的幾次開導,讓她學會了專注眼前。
時願對著溫確所在的方向輕輕一笑:“阿確是不是要走了?”
她隱約摸到了溫確每次出現的時間,隻有一炷香左右的時間,不會很長。
溫確那邊所看到的時願的畫麵的確慢慢的開始有些模糊了。
她想給師姐留下些什麼,可是不管她怎麼著急,還是沒有辦法。
“不用做什麼,我大概知道了你為何能出現了,應該是有人幫你了,讓你的意識能短暫的出現在一個與我如今所處的空間臨近的空間,能看到彼此,卻感受不到,這樣的實力至少是大羅金仙的存在了,隻是她能幫你的也隻有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