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
將安安送到河西地鐵站,掉轉車頭,一路駛達怡寧工作室。
臨近演唱會,工作室上上下下忙成一鍋粥。
錄音棚裡,沈亦澤邊看流程邊等。
這次萬人演唱會僅開兩個時,共十八首歌,他登台演出的兩首歌排在第九和第十,預計是開場一小時後,也就是7點半左右。
在台上說的話也已經設計好了,堪稱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編曲老師招呼他聽歌。
除了新歌,許多老歌也重新編了曲,一方麵是為了帶給歌迷足夠新鮮的聽感,另一方麵則是為了契合演唱會的氛圍,錄音棚的版本雖然質量頂尖,卻未必適合唱live。
一一聽過,果然,全都改得更燃更炸,也更考驗歌手對歌曲的駕馭能力。
沈亦澤倒不擔心,江怡寧的唱功他領教過,即便放眼整個華語樂壇,也找不出幾個比她更會唱歌的人。正因為如此,在前兩年專輯銷量不佳的情況下,她的演唱會仍是場場爆滿,被歌迷調侃為“聽一次賺一次”。
“抱歉,事太多了。”
等了許久,江怡寧才匆匆趕來,連坐下喝口水的工夫都沒有,徑直問:“編曲你聽熟了嗎?”
沈亦澤比了個OK的手勢。
“那我們先進棚裡錄一遍,等等,我找找曲譜,歌詞還不是很熟。”
兩首抒情歌,演唱難度不算高,重要的是借由聲音、停頓和氣息來傳遞情緒。
兩人都是專業歌手,進入狀態非常之快,《傳奇》一遍就過,新歌也隻磨合了三遍。
錄完連江怡寧都深感驚訝:“你是不是學聲樂了,比上次錄歌的水平高不少啊!”
沈亦澤隻能含糊其辭。
技巧性的東西他本就不比江怡寧差多少,以前是受限於身體條件,發揮不出來,練一段時間嗓,除了音域,其他的自然慢慢回到曾經的水準。
聽完錄好的人聲,江怡寧很滿意,笑道:“不錯,後天彩排我們再用現場的設備過幾遍,問題應該不大。”
從怡寧工作室出來,在公司待到四點,早早回家。
小屋裡空無一人,閒著也是閒著,索性練琴。
“為你彈奏肖邦的夜曲,紀念我死去的愛情,跟夜風一樣的聲音,心碎的很好聽……”
落地窗外,兩條人影突然闖入他的視線。
他立刻收手,在沙發上坐下,拿起一本雜誌裝模作樣地翻看,等安安進屋,他便放下雜誌看向她。
楊九安對他笑笑:“你好早啊!”
“我也剛回來。”沈亦澤將視線移向她手中的購物袋,“今晚做什麼啊?”
“海鮮飯,吃過嗎?”
“沒有。”
“那你有口福了,我們買了可多海鮮。”
楊九安將購物袋遞到他跟前:魷魚、蝦、扇貝、海魚、雞腿……
“難做嗎?”
這一看就不簡單,真是,就不能隨便做幾個快手菜嗎?最好五分鐘一道的那種。
“不知道,以前沒做過。我昨天給你的糖呢?”
他故意逗她:“吃完了。”
楊九安一驚:“這麼快?”
然後就見他拿出未開封的牛奶軟糖晃了晃,沒好氣道:“我去做飯了。”
“去吧。”
沈亦澤大度地揮揮手,自從知道安安的心是向著他的,他就沒那麼慌了,頂多有點不舒服,但沒關係,隻剩不到兩周,一年都堅持下來了,不差這兩周。
沒過多久,蔡佑寧到家,一進屋就招呼沈亦澤上樓。
兩人回臥室,關上門。
“沈老師,這是明天的問題提綱。”
蔡佑寧和李響討論了一天,最終從滿滿兩頁紙的問題中精挑細選出十五個。
沈亦澤大致掃一眼,大部分跟音樂業務相關,沒有涉及真實身份和個人隱私的問題。
“你和餘笙的關係,還有你們同時發歌的原因,我們可以問嗎?”
“可以啊,你們隨便問,但我不一定正麵回答。”
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如何打太極如何模棱兩可,他心裡透亮,也很有經驗。
“行,先放我這兒,我晚上再看看。”他將小本本收起,“明天幾點錄?”
“上午都可以,明天我們一起走吧。”
“好。”
如沈亦澤所料,海鮮飯果然是項耗時的工程,安安六點進廚房,一直忙活八點才出來叫大家吃飯。
“芷兮和浩然呢?”
楊九安問。
沈亦澤說:“他倆應該在外麵吃。”
後入住的女生有額外一次約人的機會,男生中屬王浩然跟她走得近一些,約他出去倒也正常。
餐桌上滿滿一平底鍋的海鮮飯。
沈亦澤仔細端詳,不得不承認,賣相絕佳,黃澄澄的米飯顆粒分明,飯中點綴著蝦、扇貝、魷魚、洋蔥、甜椒、藏紅花……熱氣騰騰,令人垂涎。
賣相極佳,味道同樣出色,米粒Q彈有嚼勁,卻又充分吸收湯汁,鮮香入味,屬實不賴。
幾人各盛一碗,吃得讚不絕口。
吃完刷碗,仍由他和蔡佑寧搭檔。
刷到一半,秦晚笛突然溜進來說:“沈老師,我來吧,你去庭院休息會兒。”
沈亦澤正想說不用,就見秦晚笛衝他擠眉弄眼,到嘴邊的話便咽了回去,洗洗手跟她交接了工作。
一出門,他就知道秦晚笛的用意了。
安安正和馮樂打羽毛球,而且很明顯的,安安在喂球。
氣得他一連吃了七八顆牛奶軟糖。
徐沛好心提醒:“晚上糖吃多了可不好。”
沈亦澤鬱悶地說:“不吃更不好。”
在他吃第十顆的時候,安安終於停止打球,走過來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幾口。她麵不改色,呼吸平緩,若不是握著拍,完全看不出她運動過。
馮樂說:“你打得真好。”
楊九安微笑:“你打得也挺好的,球接的很準。”
呸!分明是你喂球!但凡拿出一點蹂躪我的氣勢,他怎麼可能接得到球?
沈亦澤心裡翻個白眼。
九點半左右,顏芷兮和王浩然才回來。
坐庭院裡聊一會兒天,然後該補拍植入的補拍植入,該回屋的回屋。
“你乾嘛去?”
“我去把紅豆泡上,明早起來給你熬紅豆粥。”
沈亦澤往廚房走,楊九安慢吞吞跟他身後。
“我怎麼感覺你每天熬的粥都不同?”
“那是,每種粥都給你嘗一遍,你才知道自己最喜歡哪種。”
沈亦澤取出紅豆,輕聲哼:
“還沒為你把紅豆
熬成纏綿的傷口
然後一起分享
會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還沒好好地感受
醒著親吻的溫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孤獨的自由……”
楊九安靜靜聽他哼唱,心裡滿是驚奇。
不僅每天熬不同的粥,還每天唱不同的歌,她感覺自己要被他慣壞了,如果以後某天不再有這麼好的待遇,她肯定會失落的。
她正沉浸在婉轉的旋律裡,歌聲卻戛然而止。
“海鮮飯很好吃。”
他忽然很認真地說了這麼一句。
她笑著問:“喜歡嗎?”
“喜歡,就是做得時間太長了,下次可以選個簡單點的菜式。”
他說得委婉,楊九安聽得明白,故意說:“行,反正下次該咱倆做飯,就簡單點!”
“……咱倆做飯,可以稍微複雜一些,嗯,要不你教我做海鮮飯也行。”
“不行,我不教你,你以後想吃,就隻能求我給你做。”
這不就是以後會單獨做給我吃的意思嗎?
沈亦澤立即說:“這樣更好,我同意。”
泡上紅豆,上樓發心動短信。
“牛奶軟糖真不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