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微微點頭，從張齊為這些話裡他就聽得出，他並非是真的想離開研究所，而是迫不得已。
眼下華夏的食品界正在迅速膨脹發展，大量以前國內從沒出現過的食品，包括漂亮國那邊傳來的零食種種，都在不斷擴大市場。
這種情況下，原本的小規模產業勢必無法保證足夠的產能。
產能不夠怎麼辦？那就上機器啊！
如鋒蘭集團一樣，電動車廠今年又增加了幾條流水線，為的就是滿足生產力全開時的市場需求。
但是做食品可不像是做電動車。
一台鋒蘭電動車隻需要完成零部件的組裝和試跑，就可以直接出廠，哪怕過了個半年才賣出去，也絕無問題。
同樣的情況，在食品業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你想想。”
張齊為掰著手指頭道“我離開研究所時，他們正在研究一種高純度防腐劑，這麼一滴。”
一麵說著，張齊為用指甲比劃著，陳鋒連忙點了點頭。
“就這麼一小滴，稀釋十萬倍，能保證近一噸的食品原料維持一年半以上的保質期！”
“你說說，這種東西對人能沒害處嗎？”張齊為怒道。
聽著這話，陳鋒不禁問道“那些人難道就不怕您把這事兒宣揚出去嗎？”
“宣揚？”
張齊為冷笑道“彆說是研究所的所長全力支持他們，那些食品廠的老板們，那都是各方麵都打點好了的，你想告狀？告誰的狀？”
這番話算是把陳鋒給說的啞口無言了，張齊為說的，又何嘗不是華夏現今存在的一小部分亂象？
研究所的工資是死的，指望那些工資發大財，這輩子是甭想了。
但是要是配合那些老板們，研究更好的防腐劑，更漂亮，味道更好的增香劑，那賺的錢，起碼抵得上十年的工資！
“反正啊，我是惹不起，可我躲得起！我索性就不看那幫犢子玩意了，這樣說不準還能多活兩年。”
張齊為心裡鬱悶無比，陳鋒的這些問話，又令他想起了當初被人排擠時的那些往事。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張教授，那外界說的，跟您今天說的可一點都不一樣啊！”
呂鵬也是一臉恍然的道。
誰都知道錢不好掙，都想多掙錢，但昧良心的大錢，有些人就未必能管得住自己的手了。
張齊為這般的舉動，恰恰是他作為一個研究學者，所能發出的最大的反駁聲了。
“罷了，這些事兒本來我都不想再說了，你們也不要四處和彆人提，沒什麼意思，你們可以走了。”
張齊為有些乏了，他隻當陳鋒這些人是閒著沒事兒來消遣他的。
現在故事也聽完了，難道還不該走人嗎？
“張教授，您難道不想證明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對的，不想向外界證明，您的想法是對的嗎？”
陳鋒忽然問了一句。
“證明？怎麼證明，我老了，也喊不動了！”張齊為淡然道。
“不需要您去大街上喊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