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歸罵,江鷲第二天還是原諒了月辰的魯莽。
不然還能怎麼辦?他還要教月辰刀法呢。
就這樣重複練習了幾天,日子一天天過去,月辰突然毫無征兆地病倒了。
太醫慌慌張張進出好幾次,開了一堆門外漢看不懂的方子,不斷抹頭上的汗。
“怎麼回事?好好的人,怎麼就病倒了?難道是中毒了?”江鷲站在門外,院子裡熏著艾草,問驚蟄。
“太醫沒查出來,隻說舊病複發了。”驚蟄長歎一聲,眉毛卻沒有舒展開。
“你直說吧,什麼病?”
良久,驚蟄望著屋內,才再次麵色凝重道:“……心魔。”
“我和你說過,殿下很容易受心魔影響。其實,有些事我們一直瞞著他。
在他五歲的時候,心魔第一次發作。
大概是因為總是抓不到麻雀,我們許久不見他人,娘娘就去院子裡找,發現他不知怎的弄到了一堆麻雀,表情詭異把麻雀折磨的麵目全非。”
“等他再長大點,他的老師背地裡虐待他,他心魔發作,用毛筆的筆杆捅了老師的脖子,雖說沒有死,可是也足以說明他失去了理智。”
“這些事他清醒後都不知道,我們也並沒有告訴他,他體質特殊,甚至連賜福都沒辦法完成。
先皇把他視為不祥之人,從來沒再次接近過他,而他母後又被魔族害死,這就導致了後來的十二子奪嫡,他失控殺掉了所有的親人。”
“本以為這幾年能好一點,誰承想江菱又成為了他的心病,本來控製得差不多的心魔又開始蠢蠢欲動。”
驚蟄轉過頭,顯然沒睡好,盯著江鷲:“所以那天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留下了嗎?他瘋了,瘋的時候真的會殺人。”
江鷲皺眉:“難道這種心魔沒法治療嗎?”
“很難。”驚蟄搖頭:“後來殿下對自己發狂的情況也有所耳聞,逐漸就知道了。
實在控製不住,我們都會拿最粗的鎖鏈,接上電,困住他,這也是殿下自己要求的。”
江鷲沒說話。
心魔沒辦法引導,把人像動物一樣拴住,這是正確的解決方式嗎?
他依稀感覺,這個活動的難點快來了。
……
月辰躺在床上,眼眶血紅。
“都出去!”他怒吼,嚇得太醫趕緊提起他的箱子,行了禮就匆匆退了出去。
月辰用胳膊擋住臉,發白的嘴唇半晌才發出一聲嗤笑。
心魔?真是可笑。
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居然真的控製住了自己的精神,侵蝕自己的身體。
他能感受到無儘的殺意和憤怒在體內翻滾,讓他幾乎不能自控。
身體仿佛千鈞之重,頭痛欲裂,連視線都在搖晃。
喝藥吧。他坐起身來,手伸向床頭的碗。
“為什麼喝?你又沒病!”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的腦袋猛地嗡鳴起來。
無數的聲音在低語,逐漸演變成了大聲說話。
“你明明就是做了對的事,他們是想借此控製你,你要是喝了藥,就再也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