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坐在椅子上,看著麵前的男人,哈哈大笑。
與他相反,對麵的男人臉色蒼白,瞳孔地震,難以置信地將雙手撐在桌台上,似乎隻有這樣才能防止自己昏厥。
“不可能,不可能……”
他嘴裡念叨著,又反複將牌看了一遍,那時他的眼睛裡既有對現實的難以置信,又有強到極致的求勝欲望。
因為腎上腺素飆升,他整個人都在發抖,胳膊上的血管一條兩條,眼睛裡的血絲一根兩根。
可看完以後,他眼中的希望就化作霧散去了,就隻剩下了麻木和怔愣,險些摔坐在地。
“沒什麼不可能的。”重陽懶洋洋的,笑眯眯地歪頭,手上的懷表被他轉出了殘影:
“籌碼是楊老板親口決定的,賭局是楊老板親自操作的,荷官也是楊老板自己指定的。
怎麼,沒得到自己臆想之中的結果,還是說,作弊手段不管用了?”
“不、不……”男人顫抖著捂住頭。
明明他之前次次都贏,怎麼這一次就輸了呢?明明財神爺是向著自己這邊的!
其實財神爺不會保佑來路不正的財,他跪錯人了,應該跪下求自己收手。
“你想從哪個路子賺錢,錢勢必就會從哪個路子花出去。”
重陽很少抽煙,此刻卻點燃了煙鬥,五官輪廓在煙霧中並不分明:“予取予求,八方所獲,一朝散儘,在這裡太正常了。”
他站起來,拍了拍跪在地上的男人的肩膀:“你啊,還是好好想想怎麼還債吧~”
如果你不缺錢,這或許是一種消遣娛樂,也是錢沒處花時散財最快的方式。
可如果你本就貧窮,這種娛樂隻會取走你最後一點尊嚴和良知。
當鬼道走進這裡,濃重的煙酒味就讓他眯了眯眼。
地方看起來很大,然而人人卻都擠在方寸之地中,於巴掌大的地方周旋。
他和這裡顯得不太相稱,畢竟他本來就不應該活躍在這裡。
“請先在這邊驗資。”接待人員客客氣氣說完,就走了,鬼道順著他的路線一眼就看見了重陽。
……還有,梵愚。
梵愚側了一下頭掃了他一眼,剛準備移開視線突然意識到他是誰,又急急地看過來,眼睛都瞪大了。
鬼道衝他一笑,梵愚卻更急了,瞪著鬼道。
看他這表情,他是不是覺得自己染上賭博了?
與此同時,接待人員也走過去和重陽說了什麼,他一瞬間就抬起了頭,看向鬼道時,又突然笑了,卻和以往的笑容不太一樣。
他好像是氣笑的。
重陽站起身,在梵愚著急和擔憂的目光中走向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