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月礁從土灶的灶膛裡掏出幾個黑黑的玉米。
月楊為難地看著地上幾個黑黑的、不太牙雅觀的玉米,“會不會烤糊了?這還能吃嗎?”
“當然能吃,而且還很好吃!你沒吃過灶灰裡烤熟的紅薯嗎?”月礁問。
“當然吃過,但是灶膛裡烤過的玉米,我還是真的沒有吃過。”
“哥,你去拿一個盤子,大點兒的!”
“好。”
地上的幾個黑玉米溫度漸漸下降,月礁剝掉玉米皮,把一個個烤的焦黃的玉米放到月楊手中的盤子裡。
“嗯,看著還不錯啊!”月楊笑著說。
“吃著更不錯,去叫咱媽一起吃。”
“好!”
一家人坐在石桌旁啃著玉米,空氣中彌漫著烤玉米散發出來的焦香味。
劉春靜讚歎:“這烤玉米還真是好吃。”
“是不錯!”月楊也附和道。
月礁看著母親和月楊,心中泛起陣陣酸楚,她真的不想離開他們。可是暫時的分離是為了將來更好的相聚。舍不得,自己也要去上大學。
月礁能考上大學,不僅高興了自家人,還高興壞了胖妞。沒有這死丫頭跟我作對,我又能天天跟月楊哥在一起了。希望她在大學裡,趕緊談個對象,最好一畢業就嫁得遠遠的。
到了開學的日子,月楊親自送月礁去濱城。火車上,月礁倚在月楊的肩膀上,“哥,你記得要給我打電話。”
月楊攥著她的手,溫柔地說:“好!”
“還有胖妞……”月礁微皺著眉頭,起身盯著月楊的眼睛。
“知道,跟她保持距離!”月楊看向她的眼神中滿是甜膩。
月礁又倚回到月楊的肩膀上。列車穿過一個又一個的城市,帶著兄妹兩個駛向更遠的地方。對於未來,兩個人心中滿懷著期許還有絲絲的忐忑。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月礁和月楊在不同的地方各自忙碌著,淡淡的思念縈繞在心間。
月礁除了學習之外,課餘時間還會去做不同的兼職。從小就懷揣著“掙大錢”夢想的月礁,生活費基本可以自給自足。
月楊性情溫和,修車的手藝精湛,十裡八村的鄉親都來找他修車,汽修店的生意不錯。他閒下來的時候,也會幫著母親進貨打理蛋糕店的生意。
可是平淡的日子隨著母親患病變得不平靜,月礁上大三這一年,劉春靜患上了尿毒症。母親不能再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月楊也無力獨立支撐兩個店,所以隻能把蛋糕店關閉。
醫院建議做保守治療以延緩病情的進展,可是漸漸的,劉春靜還是出現了食欲消退、感覺遲鈍、嗜睡、和尿量減小等一係列尿毒症症狀。
沒有了蛋糕店的收入,月楊隻能用汽修店的生意來維持一家人的生活,麵對高額的藥費和治療費,月楊也漸漸難以支撐。
月礁想儘各種方法去掙錢,她甚至跟幾個同學一起去歌廳和酒吧駐唱。當然,她不敢把自己趕場子的事情告訴母親和月楊的。
也許正是童年時艱辛的生活經曆,使得月礁無論遇到什麼樣的逆境,都能夠挺過去,而隻要品嘗到一點幸福,她就會對生活感恩。月礁在濱城的日子並不輕鬆,每天晚上,隻要一挨枕頭,立馬就能睡著。她要掙自己的生活費和學費,還要每月給家裡彙錢。
看著月楊一個人忙裡又忙外,胖妞主動負擔起月楊媽的飲食。月礁對胖妞也很感激,還特地從濱城給她郵寄過來一些用貝殼製作的小飾品。
月礁好不容易熬到畢業,縣職教中心在北和村建立新校區,月礁就到縣職教中心做了老師。雖然工資不是很高,但是就在家門口上班,她可以守著母親和月楊。
工作穩定下來,月礁催著月楊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劉春靜看著兩個人的結婚證,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