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錢美人便是不喜歡皇上,不想承寵,也不至於如此想不開吧?
想當年我在襄王府之時,趙洛俞將我扔在寶香閣不管不問,我也是活的好生自在。
又一想,大概是因為我傻,隻想著混吃等死,恐錢美人是智者,有著什麼抱負,所以才會積鬱成疾,妄圖要自毀性命吧?
想到這裡,我倒是生出了悲天憫人之心,很想親自去勸慰那錢美人一番錢美人啊,你可不能是想不開啊!你看看我,我當年也是不受寵啊……
啊呸!
我怎麼能把自己當年的醜事如此說出來呢?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是我說出來,錢美人能想開了,倒也是一樁善事!
……但是你看現在,我成了公主,過得多自由啊!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柳暗花明又一村嘛……
啊呸!
我這麼說,是不是有炫耀挖苦錢美人之意呢?
正亂想著,又聽周萍香道“不過,我瞧著那錢美人也不是這等會損了自己性命的人。”
這話又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周萍香是景王府長房嫡女,看事情總是要比我透徹很多,雖然年少的時候會有些魯莽衝動,但是現在已經全然一派當家主母的樣子了。
“此話怎麼說啊?表姐?”
周萍香喝了一口茶,看著我搖頭,“該說你是傻呢?還是該說你是大智若愚不見小瑕呢?”
我不禁要撓頭,實在是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日錢美人的手帕,你可是瞧見掉了?”周萍香放下茶杯問我。
“自然,咱們不是一同瞧見的?”我似乎是明白,又似乎是沒明白。
或許我心中其實已經明白了,但是我並不願意往那個方麵去想。
周萍香笑了笑,“非是我嚼舌根說這些個事情,我也實在是不願意說的,隻是,一個能用心思丟手帕的人,怎麼會尋死呢?”
“那手帕不是被踩了嗎?”我道。
周萍香噎了噎,似乎覺得我說得有道理,但是思忖了片刻就道“你是說……就因為這個,她便想不開了?”
“表姐,該是我問你,怎麼你又問我了?”
“我覺得不會,那錢美人,可不像是個輕易就會去尋死的!”
周萍香不以為意,隨後轉了話題道“咱們聊旁人作什麼呢,又與咱們無關,我還要怪她呢,若不是她,你還不能落水呢!”
“這倒是也不能怪她,到底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了進去。”我說道。
錢美人如今身臥病榻,我隻覺得她可憐,不想讓表姐再對她多一份埋怨了。
周萍香看了看我,笑道“媛媛,怎麼這些年,你還像個孩子似的呢?”
她這話倒是將我給問得愣住了,我心中咋舌,莫不是表姐說我幼稚?為錢美人開脫?
“感覺歲月啊……都繞過了你呢!”周萍香說著,就笑,我也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不過她笑得爽朗,笑得真誠,我很喜歡。
她的笑聲應該會隨著這夏季的風傳了很遠吧,這樣多好,我希望我們永遠都這樣快樂下去,沒什麼特彆的煩惱,隻因一些瑣事便可以笑得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