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側妃竟然沒有失寵!
我瞪著眼睛好奇地問常落,“你喜歡的姑娘是誰啊?”
常落哽咽地笑了,“她叫春喜。”
“春喜啊……”我念著這個名字,眼淚從眼中滑落,又說了一句“是春喜啊……”
人能欺騙人到什麼地步?又能自欺欺人到什麼地步?
我想無非就是睜眼說瞎話說了數年,和裝傻充愣要裝數年……
人人都以為我忘記了,忘記了從前的所有事情。
他們也願意讓我忘記,甚至連我自己也願意忘記。
可是我又怎麼會忘記呢?
在我最初受傷的時候,我確實腦子不怎麼清楚,拉著白若喊趙洛俞。
他們以為我是糊塗了,還認為我沒有認出他來。
沒有人知道,當我第一眼看見白若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人是誰。
愛呀,就是可以讓人在人海茫茫之中,一眼就認出對方,即便對方換了容貌,換了聲音,裝作行為舉止都與從前大不相同,但是就是知道是他。
我想趙洛俞也是有意的,他在試探我,所以他身上那淡淡的香味從來都沒有變過,即使他成了白若也沒有變過。
開心啊,也難過。
他靠近我,我卻不想接受他。
太多太多的事情橫梗在我與趙洛俞之間,我無法麵對他,也無法麵對自己。
所幸就裝作他是白若吧。
永遠,就是白若吧。
可誰又能想到,趙洛俞這個家夥竟然真的會鍥而不舍?
我日日糾結於他為什麼愛我,又日日糾結於要不要愛他。
從前種種往返無數次地回憶,我很想問個清楚,問個明白。
但是我不能。
白若就是白若啊,白若不能被我問關於趙洛俞的從前。
就這樣是白若也挺好,看著就好,當作他在,又當作他不在。
我借著我的傷,借著他們以為我糊塗了我就真的裝作糊塗了。
難得糊塗,不是嗎?
就糊裡糊塗地過一輩子吧,我糊塗了,趙洛俞就能是趙洛俞了,我若清醒著,他便隻能一直是白若……
周瓏很是體諒我,給趙洛俞封了個閒散的王爺當。
大概是從前當慣了襄王,也想著讓我恢複記憶,所以,趙洛俞求了個襄王的封號。
在我的公主府旁邊,修建了一座襄王府,不大,裡麵隻有兩處院子,一處叫瀟湘館,一處叫寶香閣。
我就這麼一直裝下去吧,不然我恐怕就要問趙洛俞一句,“你念著沈姐姐嗎?”
寶香閣與之從前在大梁的寶香閣一般無二,我住在裡麵,就仿佛身處在大梁的王府。
我真想有一天醒來的時候,看到沈湘兒會因為吃醋在我的房間裡跳腳,看到齊燕兒一身華服不屑一顧地站著。
聽見春喜在我的耳旁嘮叨,看見夏花在我的床邊蹦跳。
其實,從前也有從前的好,可惜回不去了。
趙洛俞的愛呀,到底是什麼啊?
我曾經明白過,如今年歲大了,孩子生了,當了娘了,生生死死的幾次了,卻越來越想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