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號上午九點,林尚舟在家裡和叔叔一起整理行李,他昨天和路易斯聯係過了,暫住的房子找好了,在柏林市區裡麵,下午他就會派人來幫他們運行李。
要帶走的東西可不少,林尚舟叔叔的房間裡根據叔叔的要求把櫃子裡的東西都給拿了出來準備放到手提箱裡,在把那些物件給一個個裝進手提箱之後林尚舟發現還剩下本筆記本,他便將筆記本從櫃子裡拿了出來。
出於好奇林尚舟從中間直接打開筆記本,裡麵是他和他叔叔一起照的彩色照片,他一邊看著照片一邊坐到了床上。
看著照片上站在林泱譽身旁的男孩,林尚舟心裡感覺怪怪的,因為記憶的缺失,他完全不知道大部分照片拍攝時發生了什麼,而且上麵的男孩是他又不是他。
他用手觸摸著照片上的人物,想象著當時發生的事情。
這時候他聽到了林泱譽的聲音。
“尚舟,收拾好了沒?”
話音落下林泱譽便出現在門口,他意外的看著房間裡拿著小冊子的林尚舟,他走進房間邊走邊說“喲,今天怎麼有興致看照片了?你以前可是不喜歡拍照的。”
“翻出來了就想看幾眼。”
林尚舟回答道,他合上了筆記本想把它放到手提箱裡,他隻知道一部分照片拍攝時發生的事情,如果林泱譽問起他記不記得照片上的事情他很難解釋。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把筆記本給放進手提箱裡,林泱譽就坐到了他身邊從他手裡拿過小冊子並翻開了第一頁,指著一張黑白照片說“這張是那年來村裡的攝影師給咱家人拍的。”
林尚舟低頭看著照片上的人物,這很明顯是一張全家福,一共有五個人,中間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位神態莊重嚴肅的耄耋老人,看樣子是他爺爺,在他右邊站著一對夫婦,女人懷中抱著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孩子,林尚舟估計這個孩子就是他自己,在老人的左邊是年輕一些的林泱譽,在林泱譽的身邊是一名年輕女性,林尚舟不知道是叔叔的妻子還是他的一位姑姑。
不過不管是照片上的哪位人物,林尚舟都有一種親切之感。
林泱譽似乎知道林尚舟在好奇什麼,伸手指著那名年輕女性說“”這是你小姑,林翠梅。”
“我姑姑?”
林尚舟仔細的看著照片上那位名叫“林翠梅”的年輕女性,她確實和林泱譽有幾分相似。
和自己提到自己的妹妹,林泱譽臉上不禁流露出幾分哀傷,林尚舟注意到了叔叔神情的變化,便將自己想問的話給咽了回去,他的這位姑姑很明顯已經過世了。
林泱譽扭頭對他說“之前因為你小我一直沒告訴你咱家的事情,現在你長大了,也是時候給你講講了。”
“嗯,叔叔你講吧。”
林尚舟點點頭,認真的聽著林泱譽講話。
林泱譽伸出手指指著照片上的老人說“這是你爺爺,你出生的時候他高興的不得了,可惜他沒看到你長大就因病去世了。”
“唉…”
林泱譽遺憾的歎了口氣,林尚舟也因為叔叔的這聲歎氣而感到有些悲傷。
歎氣之後林泱譽把手指移到了他的姑姑身上說“你爺爺走的時候家裡沒錢,為了有錢給你爺爺下葬,你姑姑她嫁給了地主家的傻兒子,地主人不壞,她在地主家裡的生活很好,但造化弄人,你姑姑後來生孩子的時候難產而死。”
說罷他將手指移動到了林尚舟的父母上說“你爸在你8歲的時候被軍隊給強征去了,你對此應該有印象,一年後同村被抓去當兵的人回來了,而你爸卻沒回來,那人說你爸因為阻撓長官禍害老百姓而被拉去槍決了。”
儘管這並不完全算得上是自己的父親,林尚舟在聽到叔叔講起他的遭遇後仍感到悲傷和憤怒,他因為父親的死而悲傷,因為軍隊的腐朽而憤怒。
“叔叔,那位同鄉有說那個長官叫什麼嗎?”
林尚舟問道,在他的計劃裡,成為宰相亦或者被離開德國後回到中國是必然的,倘若有機會,他想為這位素未謀麵的父親報仇。
“嗯…你讓我想想。”
林泱譽在細細回想了一會兒後說“我記得好像姓孫來著,但具體叫什麼我給忘了…”
(孫?)
林尚舟心中一驚,難不成是孫傳芳?
但這有些不太合理,他是河南的,孫傳芳是八省聯合那邊也就是東部和南部省份的軍閥,征兵不可能征到河南那邊,不然就和河南的軍閥起衝突了。
他在腦海中回想著河南的軍閥,很快的便想到了一個人孫殿英。
林泱譽也在回想著當時的具體細節,幾秒後不確定的說“好像叫…孫…殿什麼來著…”
“孫殿英?”
林尚舟接著叔叔的話說了下去,聽到這個名字後林泱譽連忙點頭說“對對對,就是那個叫孫殿英的畜生!”
在確認自己的仇人之後,林尚舟心中下定決心未來一定會收拾孫殿英,不管是以宰相的身份去中國還是回國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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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尚舟你怎麼知道他叫什麼?”
林泱譽反應過來對林尚舟疑惑的問道,林尚舟訕笑著說“我猜的。”
“小子腦瓜子挺靈活啊,一猜就猜中了。”
林泱譽沒有糾結太多,伸出手拍了下林尚舟的腦袋笑著說道。
不過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他的手指放到了林尚舟的母親身上說“你媽在生了你之後身體一直都不好,在知道你爸走了之後更是大病了一場,半年後你媽也走了。”
說完這句話後林泱譽抽了下鼻子,他一直不願意回想這些事情,家人一個接一個的離世,最後隻留下了他和他的小侄子。
他的手指放到了自己身上說“我在你媽媽去世之後便帶著你去離開了老家,最後輾轉來到了德國給皇帝陛下當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