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姐不會認出自己了吧?此刻她的內心緊張萬分。
果姐對上謹禾震驚的神情,停頓了一下才又接著說:“丫頭一直都是石頭的精神寄托,如果她真的死了,石頭雖然活著,但他的心也一定會跟著死去的。”
“他這一輩子都會活在自己的內疚中。”
果姐說完,就將目光轉到Alan的身上。
“果姐,我……。”此時的謹禾顯得有些急促,他沒有想過要去傷害石頭,更沒有想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原來那麼重。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叫我果姐,我也好奇你為什麼會擔心我坐到壞的凳子而摔倒。”
“還好奇你為什麼認識石頭,還有他送給丫頭的木偶。”
果姐似乎是察覺到了謹禾的猶豫不決一般,乘勝追擊的連續發問起來。
謹禾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應該怎麼辦,要不要告訴石頭,你掛念的丫頭,她其實就在你的麵前。
謊言都已經說出去了。如今她要怎麼去戳破?
此時的她猶豫不決。
果姐說完這些又看了看謹禾,然後長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在這裡陪他待一會兒吧,都是可憐的孩子。”果姐有些哽咽的說完,便轉身走向屋內。
偌大的院子裡,就隻剩下站在陽光下看著坐在地上拿著木偶,依然在自言自語的Alan。
謹禾久久的陷入果姐說的話裡,過了好一會,她才收回神情,遲疑了一下,也彎曲著雙腿坐向地麵。
這樣,她與Alan便麵對麵,謹禾眸底溢滿心疼看著Alan,但Alan始終沒有抬頭看過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陽光已沒有正午的毒辣。
教室裡的孩子們已經下課,許是果姐打過招呼,孩子們非常聽話,誰也沒有過來打擾。
兩人就這麼默默的坐著。
謹禾輕輕的晃動了一下身子,腳有些麻木。
她在內心一遍又一遍的的說服自己。
終於她做出了決定。
也是許久沒有說話的原因,嗓子有些不適應,謹禾先清了清嗓子,才凍動了唇:“小石頭,我……對不起……我……。”
斷斷續續的語言,在內心打了很多遍腹稿的謹禾,當要說出來時,還是泄露出心虛。
隨著Alan抬起那雙溢滿悲傷絕望的眼睛與自己對視時,謹禾還看到那雙細長的眼眸在擴張。
她更加局促起來,猶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你剛才叫我什麼?”Alan的眼眸裡,有一股股希望的火苗在竄動。
“我……我是丫頭。”謹禾鼓足勇氣才將這幾個字完整的吐出來。
“你再說一遍你是誰?”跟隨著震驚的眼神,Alan的雙手已經緊緊的捏住謹禾的手臂。
這一次,謹禾感受到了痛楚,她清秀的眉毛微皺起來。
似是在調整情緒一樣,她停頓了大約有10秒,呼出一口長長的氣,再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比剛才更有底氣起來。
“小石頭,對不起,我不應該騙你,我是丫頭。”
“那個以前一直和你最好的朋友。”
“我改變了容顏,所以,你認不出我來。”
終於完全說出來了,謹禾一下子覺得自己內心的愧疚放下很多,全身也跟著輕鬆下來。
她一直在與Alan對視著,現在,她知道Alan需要消化,所以,就靜靜的等待著,猜著他接下來會問自己什麼問題。
她想,肯定會和許薇一樣,問她這些年去了哪裡。
Alan就這麼愣在原地,保持著捏住謹禾手臂的動作,看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
腦袋裡麵一遍又一遍的在播放著謹禾說的話。
她叫自己小石頭,她說她就是丫頭。
眼睛一眨不眨的,周圍的空氣安靜得有些詭異。
夕陽的餘暉灑滿院落,鋪在兩人的身上,倒映出的影子,像極了公園裡的一對玩偶,一動不動。
許是被Alan這震驚的眼神盯得太久,有些發怵,一直等著被問問題的謹禾,移動了一下身體,掙開被Alan捏得有些痛的手臂,雙手環抱住用修長的手指按了按,才輕輕的出了聲。
“小石頭,你說句話吧。”謹禾的語氣充滿著擔心和愧疚。
隨著謹禾抽開手臂的動作,Alan終於從震驚中緩了出來。
他眨了眨那雙細長的眼眸,終於將謹禾的話全部吸收。
眼前的人就是他找了好多年的丫頭。
此時的他眼眸裡沒有悲痛和絕望,取而代之的是激動的淚花。
他微微動了動身體,忽然抽空的兩隻手臂,不知道該安放在何處。
忽然謹禾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
他抱的很緊。生怕再失去一般。
謹禾輕顫了一下身軀便不再動了,任由Alan緊緊的抱住自己。
再放下時,Alan伸手將臉上淚痕抹去,臉上如孩子般的升起開心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