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寒望保持禮貌,莞爾答言。
“小女犯下大錯,我正教誨。”
許明騫韻眸不弄春柳、自有風致,絲絲垂落,柔美無限。
“敢問公爺,月溪郡主所犯何錯?”
寧寒望不怒自威的麵容,覆上一分難為情。
“說來,恐惹許大人笑話,小女身為姊姊,卻教妹妹,胡作花染葉亂之事,有違禮義,不可饒恕。”
許明騫雙眸似水,彬彬有禮;眉宇堂堂,不失英豪。
“當街責罰,亦是於禮不合,郡主畢竟受賜‘月’字封號。”
寧寒望抬頭望天一眼,低首恭立有禮,鄭重其事,表意忠心。
“微臣絕無不敬國號之意,祈望曆代主上明鑒。”
禮罷,他回眸看向許明騫,和顏以對。
“若不重責,何以記住教訓?寧族家規,一向嚴厲,許大人請勿見怪。”
許明騫低眉示敬,氣定神閒。
“寧府家規,我無權過問。不過,伊人傾城直播,乃是帝瑾王準許,公爺若有異議,理應求見帝瑾王,而非詰問郡主。”
一聽帝瑾王,寧寒望眸底惴惴,隱意一抹懼色。
“豈敢叨擾王爺?”
許明騫聽似提議,實則威脅。
“公爺若是沒空,不如,我帶著郡主,前去稟問王爺?”
寧寒望心緒一慌,幾近顯露於色。
“實在不必,許大人太客氣了。”
他匆匆拒絕,順勢下了逐客令。
“溪兒之事,我自會處置,許大人若有事忙,儘可請便。”
許明騫立身翩翩,斑斕繁花似錦;俊顏坦坦,絢麗萬紫千紅。
“公爺倘若責罰,我則留下,陪著郡主。”
寧寒望麵色微沉,無意間銳現一分險惡。
“卻是何故?”
許明騫麵不改色,隨口胡謅。
“實不相瞞,寧大人臨行前,囑咐有言,他不在的日子,請我代為照顧賢妹。”
寧寒望瞳仁掠過一片疑雲。
“是嗎?”
許明騫和煦麵龐,精雕細琢,更襯風姿情韻。
“在下不敢欺瞞公爺。”
“這段時日,郡主若是受罰,也請公爺,一並罰跪在下,一如寧大人,陪在郡主身邊。”
寧寒望肅然生敬,凝視許明騫的雙眸,溢著幾許防備。
“許大人言重。”
“有權責罰八台丞相者,非是帝瑾王,便是皇上,我身為臣下,萬萬不敢僭越。”
許明騫眸低虛心,唇落慚愧。
“皇上允我告假一陣子,無事不必前往銅事台,一切事宜,交由安大人決定。換句話說,我這銅事相,已成虛職。”
不知不覺間,他一字一句,漸染幾意震懾。
“公爺寬心責罰,在下絕無怨言。”
寧寒望聽懂含意,笑顏拘澀,一臉窘迫。
“責罰之事,不急,容我思慮之後再議。”
他自然而然托言,禮敬一分,屈身拱手,微笑辭彆。
“寧國公府還有一些家事,需要處理,我先走一步。事從有急,不能多留,許大人,我們改日再會。”
見他敬有平禮,許明騫表現一分惶恐,急忙行禮而拜,極為敬慎,未有怠慢。
“公爺慢走,在下恭送。”
目送寧寒望坐上馬車,漸漸遠離,許明騫收回視線,幾步行至寧雲溪身旁。
“郡主請起。”
寧雲溪還在思慮許明騫此舉,是否有關朝局,一時怔在原處,聽罷這話,晃而回神,應聲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