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府醫來的時候宜修還是跪坐著,胤禛一進來就看到她如此沒有儀態的模樣頓時心生怒氣,而後又是一驚:“快看看。”
“小宜!”
他上前攬著她的雙肩起來,宜修微微抬眼,眼睛裡麵滿是探究。
胤禛被她這個眼神弄得心裡一痛,可又尋不到頭腦,隻能說道:“你渾身濕了,去換身衣裳歇息吧。”
“王爺終於肯來了?妾身的弘暉如今還生死不知呢。”
她聲音的極小,若不仔細聽,隻怕就消散在空中了。胤禛手上一頓,心裡也是一愣,看著她的神色不可置信說:“你知道你說什麼嗎?”
宜修冷哼一聲,將他推開之後艱難的站著,猶如一棵青鬆,哪怕滿身狼狽也撐著自己最後的那股氣。
她眼裡滿是失望,“妾身以為王爺也念著妾身和孩子,可今日之事,妾身總算是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今日之事不是柔則的錯!你要怨就怨錯人了!”
胤禛滿心不耐煩,不知道為什麼柔則都已經這麼善良了,宜修還要這麼逼迫她!暗地裡埋怨她!
蘇培盛站在旁邊看著,隻覺得側福晉的確是快要瘋了,竟說出這樣的話!若是王爺遷怒,日後側福晉該怎麼過活啊!
“側福晉,奴才鬥膽說一句,王爺一聽到消息就過來了,可見心裡是看重您和阿哥的。”
蘇培盛不得不出聲緩解一下氣氛,隻是宜修現在卻最不想聽到這樣的話,她輕嗬一聲,態度極儘輕蔑。
胤禛忍著怒氣,府醫這個時候也終於敢說話了,“回王爺,阿哥高燒昏迷,微臣開藥過後,阿哥……隻能聽天由命了!”
“這……”胤禛心裡一震,他沒想到弘暉竟真的病的這麼重!
“弘暉病重,為何不早早來報!”胤禛怒氣衝衝看著跪著的滿地奴才,肆無忌憚發泄著自己的怒氣,“你們是怎麼當奴才的!”
“王爺還不知道嗎?您瞧瞧妾身身邊的奴婢都成什麼樣子了!她跑前跑後都沒找到一個府醫!妾身就不明白了,為何王府藥房無一人當值!”
宜修冷眼看向他,胤禛心頭一窒,再想狡辯什麼,也沒有什麼理由了。
可他一向看重麵子,如今被宜修當著眾人跟前指責,心裡又是一陣窩火,他兩次看她欲言又止,最後隻能甩袖走到床邊:“蘇培盛!你遞牌子進宮,請一位太醫過來。”
“嗻,奴才即刻去辦。”
宜修冷眼看著,這所謂的一腔慈父之心,實在可笑。
她知道弘暉已經沒事了,故而如今能對著胤禛指責,她微微閉眼,剪秋頓感不妙,“側福晉……”
胤禛下意識站起來,可剛走兩步又停住,站在中間倒頗有些尷尬的不知所措,不過也就一息之間,“這是怎麼了,給側福晉看看。”
“回王爺,側福晉寒氣入體,該喝碗熱熱的薑湯,微臣而後開藥給側福晉將養一陣就無大礙了。”
今日明眼人都知道事情不對勁兒,他也是倒黴,今日是他和另一位府醫當值,沒想到居然還卷入後院爭鬥裡麵來,如今隻能暗道自己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