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為何?”辰親王好笑的等她解釋。
“我的五表兄郭藍信,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對於不公不正之事,最易憤怒不平。
性子直爽,敢言,從來不忌憚直爽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在他的心目中,好就是好,壞就是壞,善就得揚,惡就得懲。
而且一旦確立了方向,就要全情投入,容不得一絲雜質與逆流。
一旦認定了一件事情得好壞,便怎麼也拗不過來。
可是世間善惡哪有那麼容易區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有些看似善意的初心,往往可能造成惡的結果。
有些看似惡的損害,或許最終隻是為了保全。
耳聽不一定是虛,眼見不一定為實。
阿辰,你也知道郭家最缺的便是圓滑,郭家的人不會,那麼便找一個能人來做,所以我選定了她。
謝羽琪便是那樣的女子,她細膩溫和,和所有汴京的貴女都能打成一片,上至老者,下至孩童,沒有不喜歡她的。
總是會潛移默化中,將敵化友,將彆人的偏見傲慢磨平,她與生俱來的性子,是郭家回京之後最需要的。”
杜星暖並不想隱瞞辰王,自己所作之事,其實就算自己隱瞞。
辰親王也能猜出一二,不如直接坦蕩的說了出來,郭家隻求自保而已。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點,世人所不知的隱秘之事。
這得多虧了李定的情報網。
正議大夫的夫人乃是當今陛下的殿中監的義妹,對於謝羽琪這個外甥女,他及其喜愛。
殿中監大人負責的便是掌朝集禮儀之事,以及皇上起居。
最是細膩,看多人朝堂之上不同的人,是非善惡,他們不用分的一清二楚,但是卻能拿捏得當。
謝羽琪處事淡然,穩重平和,恭順體諒,圓滑隱忍,深明大義,世事洞明,對人情極為練達。
然而那樣的女子,上一世卻並未得到善報,她容貌端美,舉止嫻雅,博學多才。
但是她的夫君卻覺得她索然無味,城府很深,綿裡藏針。
聞言成親之後,他夫君一直沒有入她寢房。
就是因為這樣的性子,就因為什麼都做到最好,在他夫君的眼裡卻都變得一文不值。
虛假敷衍,而明明沒有傷害一人沒有做錯一事的她,最終失望了,放棄了,選擇在成親之後十年,剃發為尼。
杜星暖一直覺得有哪個女子願意帶著千萬張麵具去麵對他人。
若是能讓她處在一個簡單存粹的地方,讓她卸下防備,那麼她就不會失望痛苦了吧。
“她的性子與五表兄的恰好相反。人總是會被自己所沒有的性子所吸引,所以他們應該會相互吸引。”
辰親王頜首,對於郭家,的確是最尷尬的存在,皇兄如今信任,但是連他都不敢保證會不會被歲月改變。
武人脾性直爽,但也最易得罪人,稍微不慎便會無限放大。
“六表兄,郭靛溫,整個人比較悶騷,遇到事情,喜歡自己憋著,扛著。
他自小熟讀兵法,也善用兵法,但是有一次在他的建議下,人算不如天算,抗不過一場北風。
戰敗了,導致我軍損失慘重,成為了他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
那是之後他總是一個人藏著事,對於戰死的將士,每每清明時節,總是不願意走出房門。
其實那場戰役,無論如何都是必敗的,兵力太過懸殊,能保全這麼多人,已實屬不易。
曆代曆朝,常勝將軍,也不可能一生沒有一次敗仗。
這從二品的鎮國大將軍家的庶女阮蕙蕙,性子活潑開朗,是天生的樂觀派。
能在母親早幼離世,依舊能養成開心、簡單、存粹的性子,離不開鎮國大將軍的家教關愛,也離不開她的自我愈合。
我希望六表兄擁有一個能照亮他內心的小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