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看著眾人,並沒有急著說話,等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才說:“吩咐軍中醫者,務必全力以赴醫治重傷士卒,戰場陣亡者,姓名、籍貫一律登記清楚,待此戰結束,上報朝廷!”
“是。”
“另外,讓將士們好好休息整頓,大宛軍還在虎視眈眈,不可大意。”
“是!”
……
不同於甘陵城內的歡欣,駐紮在甘陵城外三十裡的大宛軍內,氣氛卻是一片低迷。
甘陵城外雖然是一片荒漠,黃沙漫天的,但是在甘陵城三十裡方圓之內,還是比較正常的,隻是水源較少罷了,大宛軍駐紮在這裡,已屬極限。
“大帥,為何退兵?我等在前線奮戰,大帥竟不顧我等之性命嗎?”一群衣著淩亂,蓬頭垢麵的青年氣勢洶洶的闖進帥帳,一進來,帶頭的青年就口不擇言地責備道。
跟在其身後的青年亦是如此,他們看上去其實並沒有受什麼傷,但是形象實在說不上好,與先前的光鮮亮麗明顯有著天壤之彆。
麵對他們的責備,淳於厝還沒有說話,他帳下的將領就不高興了:“連炎,汝等臨陣脫逃,致麾下士卒於不顧,竟然還有臉責備大帥?”
被喚作連炎的青年瞪大了眼睛,不滿地說道:“那些大兵的命,與本公子怎麼能相比?”
淳於厝麾下將領被他這句話氣得哆嗦著說不出話來,要不是旁邊的人把他死死攔住,他甚至要拔刀相向。
但是連炎等青年公子對此卻無動於衷,甚至還抱怨:“還說什麼必勝無疑,你看看這才第一天,就被殺成這樣,本公子定要稟報大王,治你等之罪!”
“就是,我們若是死了,你們罪無可赦!”
一眾青年在帥帳中罵罵咧咧的,越罵越難聽,甚至罵到了淳於厝的身上。
這讓淳於厝臉色一沉,泥人尚有三分氣,何況是這些脾氣暴躁的武將,當即大喝:“放肆!老夫乃大王欽點右路軍主帥,若是你等不願在前線作戰,老夫即可稟明大王,讓爾等原路返回,老夫絕不攔著!”
淳於厝作為大宛軍神,威望還是有的,經他這麼一喝,連炎等人也不敢太過於放肆,嘟囔了幾句之後,也不管其他人什麼反應,離開了帥帳。
“太放肆了!大帥,若是讓他們這等胡鬨,彆說攻城略地了,就是這小小的甘陵城,恐怕都難啊!”
淳於厝臉色依舊沉著,他作為一個沙場老將,又何嘗不知道連炎等人在戰場上的作用弊大於利,但是他隻是一介人臣,大王的命令,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好了,他們要跟著來,已成事實,諸位還是想想怎麼更好的打好這場仗吧。”淳於厝道。
眾將麵麵相覷,最後還是副將道:“大帥,從今日之戰看來,甘陵城防守接近兩萬五千人,且戰意高昂,團結一心,但是我軍……”
“是啊,丞相的這兩個兒子,一個得大王倚重,授封此次伐靖主帥,但是另一個,卻是實打實的紈絝子弟,還有跟在他屁股後麵的那幫貴族公子們,吃喝享樂樣樣精通,但是一到了戰場,跑得比誰都快,有他們在,我軍戰力都難以凝聚起來。”
“說到連帥,他並未經曆過大戰,雖熟讀兵書,但是順境時或能夠披荊斬棘,勢如破竹,但是一旦受到打擊,恐怕應對能力還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