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術天師!
“大戲?”
我的目光在秦暢臉上逡巡片刻,移開目光,看向那片黑暗。
這兩棟鬼樓的布局基本上都一樣,左手邊的這麵,都是比較標準的兩室一廳。
進門是客廳,徑直向前走,最裡麵是一個陽台。
之前有爬山藤在,陽光無法射進來,如今爬山藤全部枯萎,陽光從爬山藤的縫隙中射進來,帶來了點點光亮。
進門左轉,向前走兩米左右,進入一個小方廳,方廳的右麵,是主臥;方廳的左邊,是側臥和廚房。
現在方廳被黑暗籠罩,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三單元的情況,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說簡單,是因為樓內一共就那麼幾股勢力,一股是那些枉死在鬼樓內的玄門中人,主要以走陰人連利明和出馬世家的馬家當家人為主。
一股是以宮婉婷和那個紙人為代表的外來勢力。
還有便是龍家和我們幾人。
說複雜,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關係。
鬼樓內的這些枉死鬼,把所有人的外來人員,都當做敵人。
宮家的三人和我的關係,似敵非敵,似友非友。
至於紙人,我們是妥妥的敵人。
龍家和我們敵人,而龍家和宮家還有紙人的關係,暫時不明。
我們之間的關係,說是一團亂麻,並不為過。
秦暢盯著黑暗看了半響,走到牆邊提起苟道士,走到南陽台前,一抬手,將苟道士扔了下去。
處理掉苟道士,她又走回來,拿出一根紅線,將一頭係在自己的手腕上,一頭遞給我和褚思雨,說道“防止走散,你倆也係上吧!”
我接過紅繩,牽起褚思雨的手,將紅繩依次係在我倆的手腕上。
“走吧!”
係好後,秦暢轉身,率先走向黑暗。
我盯著秦暢的背影,自打她給我打電話,讓我下來進入鬼樓那一刻起,她的表現就非常奇怪。
我印象中的秦暢,為人處世大氣爽快,可這位,陰鬱深沉,心裡好像裝著很多事。
最為關鍵的是,她好像對樓裡的情況,一清二楚。
這一點,從她進來處理二樓的那兩戶時,我就已經發現了。
這極為不對。
鬼樓對於玄門中人是一個禁忌,裡麵的具體情況如何,一向不為外人所知。
這麼多年來,能安全出入鬼樓的,一共也沒有幾位。
而在最近這段時間,最為出名的兩位,無疑是宮家的柳靈童子和王家的那位紙人。
而柳靈童子,這一段時間出來的次數有限,頻繁出入鬼樓的是,是王家的這個紙人。
之前有仙家在,紙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仙家的視線中,行跡還算可控。
可自打上次在利家彆墅,這些勢力聯手滅掉仙家,紙人的行跡,便不在可控。
之前我在分析仙家被滅時,總是以為,是龍家乾的,目的就是除掉這個最大的對手。
事實證明,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龍家的謀劃看似成功了,最大的贏家也好似是龍家,可現在再看,真正的贏家,很可能是黃楓。
沒有人通風報信,消息,秦暢怎麼可能對這裡的情況如此清楚。
而通風報信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這個紙人。
當初褚思雨的弟弟褚思琪被這個紙人殺死,並且奪走了那把鬼頭刀,我找到黃楓,問紙人的消息。
黃楓說鬼頭刀可能牽扯到一個陰謀,讓我不要查,也不要去惹紙人。
我當時還以為黃楓是為我好,為我的安全考慮,現在再看,這哪裡是為我好,黃楓在那個時候,甚至在更早之前,就已經和紙人勾搭在一起了。
我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這個紙人,背後要是沒有人撐著,怎麼可能立的起四小陰門的名頭。
想通這些,我有些後怕,黃楓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現在問題來了,黃楓為什麼要通過秦暢,把我弄到這棟樓內?
甭說什麼為了和我達成協議,幫我解除宮婉婷的種魂術,這些鬼話,我根本不信。
黃楓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可甭管怎麼樣,我目前都得和秦暢走入這片黑暗。
踏入這片黑暗的一刹那,我的感覺很奇怪,就好似穿過了一片薄膜。
薄膜內外,是兩個世界。
進入後,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張方桌,兩個男人,坐在方桌的兩端,正在下圍棋。
左麵的這位,留著寸頭,年齡在三十左右,麵容平靜。
右邊的這位,臉上有一道橫貫了半張臉的刀疤,看著有些猙獰。
對於出現在方廳內的我們,他倆好似毫不在意,看都不看我們,隻是在那下棋。
秦暢看了這兩位一眼,沒有妄動,而是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我和褚思雨也沒動,和秦暢一樣,打量四周。
方廳不大,也就是三四平米。
隻擺了一個方桌和一排豎櫃。
我們的右手邊是主臥室,臥室的門是老式的木門,上麵還帶著半塊透明的玻璃,玻璃從裡麵掛了一塊布,遮住了我們的視線,沒法看清楚,裡麵是什麼情況。
左手邊是次臥,門和主臥的一模一樣,玻璃上麵同樣掛著一塊布,隻不過和主臥不同的是,這塊布被人為的掀開一角,透過那一角,可以看到裡麵的情況。
次臥裡麵的布局很簡單,隻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張書桌,讓我悸動的是,那張單人床上,躺著一個大肚子女人。
雖然看不到女人的臉,但我就是可以確認,那個大肚子女人,是宮婉婷。
“婉婷?”
看到她的一刹那,我沒忍住,喊出了聲。
聲音一出,下棋的兩人同時側頭,兩道陰冷的目光射了過來。
我一下子緊張起來,握緊了煞針,隨時準備動手。
“噓!”
可讓我意外的是,這兩位盯著我看了片刻後,僅僅是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噓了一聲。
我點點頭,然後收聲。
這兩位滿意的轉過頭,重新下棋。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再次將目光放在次臥裡麵的那個大肚子女人身上。
我這會有一肚子的疑問,宮婉婷怎麼自已一個人躺在床上?
劉美清和那個柳靈童子宮瑞澤去哪了?
還有,宮婉婷的肚子怎麼那麼大?
那不是懷孕四個月左右的人,應該有的肚子,從肚子上看,裡麵的孩子,起碼得有八九個月了。
最讓我疑惑的是,還是那兩個下棋人的表現。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倆應該是連利明和馬家的當家人。
之前在走廊裡,那些仙家設套,差點就把我騙過去了。
為此,我殺了十幾個仙家的陰魂。
按理說,這些仙家都是馬家當家人堂口內的,我乾掉了這些仙家,這位馬家的當家人,為什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和褚思雨對視一眼,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褚思雨搖搖頭,表示也不理解。
再看秦暢,她背對著我和褚思雨,她的目光在掠過次臥時,僅僅頓了片刻便將目光移開,盯上了廚房的那扇門。
廚房和次臥並排而立,過了次臥,就是廚房。
廚房的門半掩著,有一條細縫。
透過縫隙,隻能看到灶台,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到。
可秦暢愣是盯著這條縫看了一分多鐘才移開眼睛,轉身看向衛生間。
衛生間在次臥旁,兩者的門,呈九十度直角。
盯著衛生間看了幾秒,秦暢走過去,握住衛生間的門把手,緩緩把門拉開。
門被拉開的一瞬間,一股血腥味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