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術天師!
自打知道蔣師下單,雇陳忠宇殺掉梁胖子,刑者內部便開始自查。
由於負責迦南藝校方麵的人員比較少,那兩個吃裡扒外的家夥的很快被查出來,可惜的是,沒能抓到活口。
為此,刑者連夜檢查外圍的鎖魂陣,和內裡的火孽陣。
鎖魂陣是模擬二十八宿而成,最主要的就是那二十八枚銅錢。
經過檢查,一共有兩枚銅錢被汙染。
如同鎖魂陣這類攻擊性比較弱的陣法,想要破陣,其實很簡單,隻要找準銅錢所在的位置,一泡尿或者一泡屎下去,陣法自破。
所謂牽一發而至全身,其實不用汙染兩枚銅錢,隻需汙染一枚便足夠。
所以,鎖魂陣廢了。
這個鎖魂陣存在的意義很簡單,隔絕內外。
迦南藝校屬於三陰彙聚之地,如果不加阻攔的話,陰氣會源源不斷的向教學樓彙聚。
最為關鍵的是,老董他們根本不知道,鎖魂陣已經失效多長時間。
唯一的好消息是,火孽陣還在發揮著作用,這也是刑者允許我進入迦南藝校的原因。
但蔣師恢複到了什麼程度,老董他們並不知道,隻是給了一個大略的範疇,根據這個範疇,給出了我和蔣師交流的時間,最多半個小時。
這一點,我們昨晚討論過。
“走吧!”
我深吸一口氣,不管怎麼樣,我都得進去見一見蔣師,我要親口問一問他,爺爺的死,到底和他有沒有關係。
其實梁胖子的死,有很多蹊蹺之處。
不說彆的,單說蔣師雇凶殺人這事就處處透著詭異。
我研究了蔣師的檔案,從他當年的行事手段來看,他不是那種敢做不敢認的人。
如果真的是他殺了我爺爺,他完全沒有必要殺人滅口。
原因很簡單,以我目前的修為和能力,想要找他報仇,說一句蚍蜉撼樹並不為過。
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這裡麵疑竇重重。
我覺得好像有一雙大手,在幕後操控著一切。
進入學校後,我們勁直往裡走,從我們這裡,到主教學樓,不到五十米,說句不好聽的,放屁的功夫就到了。
當我們走到教學樓下時,一個身穿紅色練功服的女孩,從樓上墜下,落在我們麵前。
女孩的身材很好,紅色的練功服更是將她的身材完全凸顯出來,墜地的一刹那,血花四濺。
女孩仰麵倒在地上,嘴角掛著一絲笑容,眼裡卻是滿滿的絕望。
血一點一點漫開,浸濕了我的鞋底。
我的眼前一花,發現自己出現在一間練功房內。
我站在鏡子前,身上穿著一套熟悉的紅色練功服,腿高高抬起,腳搬到了頭後,臉上滿是細膩的汗珠。
在我旁邊,是一個戴著眼鏡,拿著竹棍,穿著黑色練功服的男老師。
“還有三十秒,二十九秒……”
男老師手裡拿著秒表,一邊大聲報時,一邊冷冷的盯著我。
疼!
累!
餓!
種種難言的感覺如同潮水一般湧來。
我知道自己經曆的是什麼,這是那個女孩,痛苦的源泉。
“十……”
就在男老師數到十時,我再也堅持不住,或者說,女孩再也堅持不住,腿落了下來。
“啪!”
腿落下的一刹那,那根竹棍落了下來,抽到到小腿上,發出一聲脆響。
“啊!”
我疼的一抽,再也堅持不住,捂著小腿倒在地上,眼淚難以抑製的流了下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就你這樣,還想練舞蹈,還想成名?”
伴隨著咒罵聲,又是啪啪兩道抽打聲,我驀然睜大眼睛,疼的差點背過去,連哭聲都梗在喉嚨裡。
畫麵至此一轉,我趴在地上,一個女孩站在我身前,死命的拉著我的腿,我感覺腰要斷了,發出一陣慘叫聲。
“劉暢,又是你,你都練了多少年了,還在這嚎?”
下一刻,那道熟悉的咒罵聲響起,我驚慌失措的側頭,甚至連疼痛都忘了,入目的是一張猙獰的臉和揮舞的竹棍。
我想躲,卻根本躲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竹棍,抽打在小腿肚子上。
清脆的抽打聲中,我腦子裡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都被痛苦淹沒。
畫麵至此又是一轉。
一名名身材姣好的女生排成一排,依次按照老師的節拍向前,跳出動作。
這一次,換了一名男老師,但不變的是老師手裡的竹棍。
“怎麼又錯了?”
“長腦袋乾什麼的?”
隨著一陣咒罵聲和竹棍揮舞的聲音,終於輪到了我,我學著前麵那些女生的樣子,舞動著手臂,伴著節拍,跳出動作。
“啪!”
動作做了一半,熟悉的脆響再次響在耳邊,我疼的腦子一片空白,我又一次挨打了。
畫麵至此又是一變。
挨打!
還是挨打。
一幅幅畫麵不斷閃過,我不斷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假的,都是那個跳樓女生曾經的經曆。
即便是這樣,我還是差點忘記自己到底是誰。
不知道閃過了多少幅畫麵,我再次經曆的,終於不是挨打的畫麵。
我獨自一人坐在教學樓樓頂的角落裡,抱著雙膝,悶聲哭著,裸露在外的小腿肚子上,是十餘道縱橫交錯的血檁子,都是被竹棍打出來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從地上爬起來,站在教學樓的樓頂,轉過身,張開手,緩緩向後仰倒。
“願來世,不再為人!”
隨著一道喃喃聲,我的身體向下墜落,一種難言的悲傷湧上心頭,將我淹沒,讓我忘了我是誰。
我此刻隻有一個念頭原來世,不再為人。
“三哥!”
即將落地的一刹那,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一個激靈,腦後一軟,落在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小雨!”
我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仰頭看向身後的人。
“沒事就好!”
見我睜開眼睛,褚思雨將我扶起。
“呼!”
我又喘了一口氣,才恢複平靜。
如果不是褚思雨,我剛剛可能已經死了。
從見到第一幅畫麵開始,我就告訴我自己,我是陳三,不是劉暢,我見到的這一切,隻是怨氣回溯。
可隨著見到的畫麵增多,和一次又一次的竹棍抽打,我的意識漸漸被痛苦和絕望淹沒,我分辨不清,我到底是陳三還是劉暢。
墜樓的一刹那,我更是忘記自己是誰,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死了痛苦就能結束了。
如果不是褚思雨叫我,如果不是她在我背後扶了我一下,我恐怕已經死了。
回過神,我馬上看向王一然,意外發現,他正好好的站在那裡,好像根本沒落入剛剛我經曆的怨氣回溯。
“小然,你沒事吧?”我問道。
“哥,我沒事!”王一然說道。
“你倆是怎麼從怨氣回溯中醒過來的?”我問道。
能看出來,褚思雨和王一然都先我一步清醒過來,最為關鍵的是,他倆是自己從幻境中掙脫的,而我是靠著褚思雨才掙脫出來的。
“哥,我把那個助教揍了,就出來了!”王一然傻笑說道。
“就這麼簡單?”我有點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