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術天師!
木刺在紙人娃娃的下巴緩緩劃過,發出吱嘎的聲響,柳南笙的下巴也出現一道傷口,鮮血緩緩溢了出來。
柳南笙和之前一樣,一聲不吭。
柳靈童子突然頓了一下,本來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隨即拿開手上的木刺,側頭對司徒卿說道“司徒,審問我不在行,還是你來吧!”
說完,他又對柳南笙呲牙一笑,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司徒,擅長玩蠱!”
柳南笙臉色變了變,還是沒吭聲。
司徒卿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柳靈童子,走到柳南笙麵前,刺破手指,捏開他的嘴,將血彈了進去。
柳南笙驀然睜大眼睛,驚疑不定的看向司徒卿,“你的血裡摻了什麼?”
“沒什麼,我不是和你說了嘛,我們司徒,擅長玩蠱!”柳靈童子先一步回答。
“呃!”
柳南笙猛地嘔了一口,吐出一口血沫。
“還想吐出來?”
柳靈童子被逗笑了,“你要是能把蠱蟲吐出來,我和你姓!”
“嘔!”
柳南笙沒理柳靈童子,又連續嘔了兩口。
看著看著,我發現了一絲不對。
柳南笙開始的時候,吐出來的是血沫,可吐著吐著,一塊帶著血痕的紙片被他吐了出來。
“呦嗬!”
柳靈童子頓時來了興趣。
我們幾個,也如同看大熊貓一般,盯著柳南笙看,看他的樣子,是真的想把蠱蟲吐出來。
“咳咳!”
隨著兩道劇烈的咳嗽,一個完整的,帶著血的巴掌大紙人,被他吐了出來。
“替死紙人!”
看到這個巴掌大小的紙人,司徒卿眼睛縮了縮,一字一頓的吐出四個字。
“牛逼,你還真把蠱蟲給吐出來了!”柳靈童子豎起大拇指,半是調侃半是欽佩的說道。
“嗬嗬!”
柳南笙喘了兩口粗氣,抬起頭看著我們,目光陰沉,還帶著一股殺氣。
“小子,我知道你什麼意思,到了這個地步,還跟我們玩狡兔三窟這個把戲,是不是?”柳靈童子走過去,彎腰蹲在柳南笙麵前,啪啪的怕打著柳南笙的臉。
柳南笙依舊不吭聲。
“怎麼就這麼固執呢!”柳靈童子搖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樣子,“我們能通過冰符,把你揪出來,也就能通過你,把你背後的那人揪出來!我再給你一個機會,趁著我們還有耐心,老老實實和我們說,老村到底發生了什麼?”
柳南笙還是不說話,還把眼睛閉上了。
“還不說?”
柳靈童子被氣笑了,木刺再次從大拇指上頂出。
“點龍穴,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陰謀!”
就在這時,柳南笙開口了。
我有點意外,我還以為他要扛到底呢!
“陰謀?說明白點!”柳靈童子說道。
柳南笙緩緩睜開眼睛,說道“我不知道是誰剛出消息,說黃楓要在虎頭山點龍穴的,我隻知道,我們都是祭品!”
“你口中的我們,指的是誰?”柳靈童子問道。
“指的是誰,你不清楚嗎?”柳南笙反問道。
“彆他媽和我玩這些沒用的,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柳靈童子二話不說,反手就是一巴掌。
柳南笙被抽的腦袋一歪,臉上多了五道指印,一縷鮮血,從嘴角滲出。
我皺眉看著柳南笙,他這次開口的原因很簡單,他的眼睛裡,多了幾道可以遊動的血絲。
那些血絲,不是彆的東西,正是蠱蟲。
之前他看似用一個替死紙人,將司徒卿的那滴血全部吐了出來,其實做的都是無用功。
如果不是眼睛裡麵的那幾條頭發絲一般纖細的蠱蟲,他不會開口。
雖然開口了,但我能聽出他的不甘。
“我們是指,老村的村民,我們這些陰門中人,還有你們這些黃楓的所謂嫡係力量!”柳南笙伸出舌頭,舔去嘴角的鮮血,帶著一絲諷刺,緩緩說道。
“你放屁!”柳靈童子又是一記耳光。
“我撒沒撒謊,你比誰都清楚!”柳南笙嗬嗬一笑,說道;“我們都隻不過是黃楓的棋子而已!”
“你……”
柳靈童子舉起手,還想抽,卻被司徒卿一把拉住,她對柳靈童子搖搖頭,說道“讓他說!”
“嗬嗬!”
柳南笙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黃楓根本不是要點龍穴,他是在養龍穴,所以,他需要大量的祭品!”
“老村的村民,還有我們這些陰門中人和你們這些所謂的嫡係,就是最好的祭品!”
“黃楓以及他的師門,為了將這處龍穴養成,前後準備了一百多年,如今隻差最後你一步,而這最後一步,又需要大量的祭品!”
“於是,我們來了!”
說到這,柳南笙再次笑了起來。
“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我問道。
柳南笙的話,有些地方,我覺得沒錯,可有些地方,又解釋不通。
來這裡之前,江野就和我說過,黃楓有可能不是點龍穴,他是在養龍穴。
現在柳南笙也如此說,我覺得八九不離十。
至於祭品的問題,我也知道。
我之前幫黃楓縫了兩具屍體,那兩具屍體,全都是陰屍。
黃楓和我說,他需要陰屍,是因為需要鎮物,以遍鎮壓龍穴。
現在看來,他需要的不是鎮物,而是祭品。
我想不通的點主要就一個,如果說黃楓把我當做祭品還好,畢竟我們隻是合作關係,可司徒卿不一樣,司徒卿可是把黃楓當做兄長一樣看待。
黃楓難道要把司徒卿也當做祭品獻祭掉?
還有柳靈童子,按照他透漏出來的消息,他和黃楓之間,簽下的是靈契,他幫黃楓做事,黃楓幫他複活宮鳳年。
這是互惠互利的,而一旦違反靈契,黃楓絕對會受到反噬。
這因為如此,我才想不通,覺得哪個地方有點不對。
最後,如果黃楓真的想要把我們當成祭品,他有很多種手段,能在無聲無息中,把我們給坑掉。
彆人不說,單說司徒卿。
司徒卿可是無條件信任黃楓的,黃楓完全能夠在司徒卿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把司徒卿坑掉。
可黃楓沒這麼乾。
除了司徒卿,柳靈童子也是如此。
彆看柳靈童子好似很牛逼,可實則是喪家之犬,當初在鬼樓,黃楓有很多種方法逼柳靈童子就範。
黃楓最後選擇了最寬容的一種方法,和柳靈童子簽了靈契。
所以,黃楓如果選擇將柳靈童子獻祭掉,也是非常麻煩的。
再說了,我們進入老村後,雖然經曆了很多,但都是有驚無險,我們沒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
正因為如此,我才懷疑,柳南笙話的真實性。
“我又不是傻子!”
柳南笙嗬了一聲,說道“有些人是真的蠢,以為投靠一個大一點的勢力,就能跟著喝口湯,還有的,以為自己很牛逼,完全不必要靠任何人,就能分到一杯羹,其實這些人,全都是傻逼!”
“最先死的,就是這類自大和自視甚高的!”
“我那晚,可是親眼看到這些人,被她虐殺的慘狀!”
柳南笙伸出手,指向了路小雨。
我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路小雨,路小雨如今安靜的靠在褚思雨的肩膀上,如同一個睡美人。
我們這三天的縫屍經曆,可謂是波瀾不驚。
我們確實看到路小雨出去殺人,也看到了那些巡街紙人在路小雨麵前不堪一擊,可路小雨,從來沒有對我們出手。
這一點,我覺得很奇怪。
“一夜過後,老村變了天,我們這些幸存下來的陰門中人,隱藏起來,再也不敢出現在明麵!”
柳南笙苦澀的一笑,說道“還有一些修煉邪門術法的,在死前,將自己化為厲鬼,也藏在村子裡,不敢露麵!”
“你是說,有人在臨死之前,利用所修的術法,將自己化為了厲鬼?”我一下子想起來的時候,一道道來自不同方向的陰冷目光。
“沒錯,如果能活著,誰會選擇把自己化為厲鬼!”柳南笙無奈的吐出一口氣。
“那她現在為什麼這麼乖?”我指向路小雨問道。
“不清楚!”柳南笙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