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容意坐在季家派來的車內,而她的左右兩邊,皆坐著季家派過來的下人。
說是下人,其實都是有一定身手保鏢。
她可以逃,學校門口便能輕鬆把人放倒,但是,她不想逃,逃了,又如何收拾藏在季家的桃f呢。
桃f,季老夫人娘家侄子,斐若不知道的事,她知道。
這裡,倒要感謝狗男人為了掰倒季家,而給她看過無數屬於季家的機密資料,其中,便有桃f。
當年的桃f,最後是被狗男人沈知庭收之麾下,成為沈知庭暗中斂財的小能手。
現在她沒有辦法弄死狗男人,弄死桃f還是可以。
車內,副駕駛位的保鏢接到電話,扭頭,看了眼老實坐後麵的容意,恭敬回答,“您放心,人已經車內,很快帶回來給您。”
並非季公來電過問,而是季公身邊的貼身管事,這些事,一直由管事負責,無需季公親力親為。
季家
臉色虛白,帶著傷的桓酈正手抄《金剛經》十份,經文不多,約五千一百字左右,分為三十二品,為老太太親自吩咐,每日早五點浴沐焚香,跪著佛堂前,以小楷字體抄寫。
如此還不算,必須得滴出手指血十滴,少一滴都不成。
十份經文,剛好十個手指各紮一針,血滴不能小於黃豆大小,由老太太身邊的王姨親自上手。
王姨是老太太的陪嫁傭人,伺候了老太太一輩子,身上沾了老太太的習性,也沾了老太太的氣性,彆看隻是傭人,可季家三位夫人都對這位王姨打心眼裡發怵。
用季二夫人私下的話來形容,老而不死是為賊,是茅坑裡的墊腳石,又臭又硬。
如今,這位王姨刻板著臉站在桓酈身邊,她也不拿大,恭謙彎腰,“三夫人,老太太剛瞧了,您這兒不成,心兒不誠,犯了大忌,得重抄。”
桓酈聽到暗裡咬碎了一口銀牙,心裡頭再氣,臉上還得萬分恭敬,“又勞王姨您跑一趟了,我馬上重抄。”
“三夫人,您不光得重抄,還得誠心。老太太說了,您若再敷衍,可不是十份,是百份了。”王姨吩咐完,便把放在匣子裡的手抄經文還給桓酈,又把那裝墨汁的荷葉小碗放到小矮幾的中間,手裡,多了一根銀針,“三夫人,請。”
桓酈看到了細長銀針,眼裡閃過懼色,心裡頭已經不知道罵了老太太和王姨多少回來。
老不死的東西,折騰人的辦法一招更比一招陰。
想她桓家,百年清貴,也是高門大戶裡走出來的貴人,哪裡有這些陰狠的私招。
十遍經書,十次十滴血,她之前還以為自己忍忍便能過去。
哪裡知道,更折磨人的招兒早等著她了!
今日她抄了不下十遍,沒有一次讓老太太滿意,每次以“心不誠”一次又一次讓她重抄,每重抄一遍必須換新墨汁,滴新血,現在,她手指頭已經紮到針眼滿滿,提筆都疼。
桓酈是個能忍的,將手伸出去,還不忘感謝王姨,“辛苦您了。”
“三夫人客氣。”王姨左手抓住桓酈保養到膚滑細膩,有如二八少女的手,右手出針,紮入桓酈食指,為了能讓血儘快放出黃豆大小,還將入了肉的針尖撚轉一圈,再抽針,擠指,放血。
“滴噠……”
第一滴血沒入換新的墨汁內,紅的血,黑的墨,濺入有了小圈漣漪,很快融合一起。
王姨全程刻板,桓酈明明痛得緊,也隻是微地擰擰眉頭,臉上沒有其他神色。王姨瞧在眼裡,記在心裡。
回去後,她還得向老太太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