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變形的手指輕輕撫過照片裡一張一張麵孔,最後停留一行模糊,被潮氣暈染開的一行小字上麵,久久不停離開。
這,是爺爺的秘密,連奶奶都不知道秘密。
另一邊的01室,退體的老班長指著擰過來的水果籃,笑道“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水果,下回你們要帶東西過來,我連門都不會給你們打開。”
都是他們隊裡的年輕人,為難他們還記得自己這個退休快十年的老班長了。
他退休的時候,他們還沒有進隊裡呢。
老班長妻子端著兩大碗鹵肉從廚房裡走出來,一道笑道,“小顏,小應,來來來,快嘗嘗,不知道合不合你倆的口味。”
“我家老章知道你們要過來,高興得昨兒大清早去市場買鹵肉回來,就想著給你們嘗嘗。”
小顏是眉目與容意相似的年輕男子,全名顏遂,小應則是那晚拍了容意視頻的年輕男子,全名應一。
“咱們隊裡以前窮,想吃肉那得要過年才有。來來來,你們快嘗嘗。”老班長回想往事,便有說不完的話了,顏遂、應一兩人跟平時開會一樣端正坐好,安安靜靜聽著老班長訴說以前隊裡的故事。
隊裡的隊友換了一波又一波,每一波離開的隊友都留下屬於他們波瀾壯闊又驚心動魂的故事。
吃著老班長親自做了鹵肉,旁邊老班長的妻子帶上老花眼鏡,拿起長針與毛線,一邊織毛衣,一邊聽著丈夫說他年輕時候的事,那也是她想聽,想知道的故事。
時間就這麼慢慢過去,淡暖的燈光裡,所有驚心動魄的故事都刻進了永不褪色的時光裡,慢慢回憶,慢慢過完了一生。
正老班長,如爺爺……
容意這邊又由元疾送回家裡,這次,容意謝拒去酒店的安排,執意要回家裡。
讓元疾等了近一個小時,容意已經心懷內疚,不能再麻煩元疾了。
元疾也看出容意的內疚,一直把容意送到家門口後,元疾真誠而道“容意小姐,我們很感謝你,少爺自從認識您以後,少爺很開心。我們已經許久許久沒有看到少爺開心了。”
說完,元疾微微欠身,道了一聲“晚安”便離開。
容意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讓沈已臨高興的事,絞儘腦汁回想也沒有想出來。
這會兒已經近晚上十二點,家門口早沒有了媒體,容意掏出鑰匙準備打開小院鐵門,胡姐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意意……”
十二點,胡姐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容意迎了上去,她以為胡姐有什麼事需要她幫助。
走近一聊,才知道胡姐等左鄰右舍一起聯手,把媒體趕走了。
容意又很自責了,越不想麻煩他人,越會麻煩他人,她想道歉,卻被胡姐直接截了話,“你可彆道歉,老爺子以前幫了我們那麼多,我們這會兒能幫到你,開心著呢。”
“這些媒體夠死皮賴的,不走不說,還到處找人采訪,哼,想到我們這裡挖新聞,沒門!你這丫頭,原以為你轉了性子,誰知道還和以前一樣,有事全憋自己心裡。要不是他們,我們都不知道你報考了一校區,這是好事,好好考,胡姐等著你進一校區。”
“明兒放學直接回家就成,姐保證沒有媒體守著你。敢逼到你連家門都不能進,哼,當我們這些人吃素嗎?行了,快回家睡覺,姐就是告訴你一聲。走了,姐上班去。”
風風火火過來,風風火火說完,又風風火火走了。
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