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真正的親生母親就站在她的身邊,那一字一句的話語,就像刀子一樣在千刀萬剮著春梅的心。
“爸爸?”她喃喃自語。
春梅轉過身去,不想看到趙雪盈那期待的眼神。
她強忍著心中淚水,不想讓它滑下,她不知道這樣的稱謂怎麼說出口?
從自小記事起,春梅的腦海裡隻有王水生這一個人。
他寵她,愛她,拿命去嗬護她,為了不讓春梅受到傷害,不惜一次次和郭翠花吵架。
是父親把她從嗷嗷待哺的嬰孩,艱難地撫養長大。
為了讓她吃好,穿暖,有學上,水生要打好幾份工。
水生為春梅所做的一切,春梅看在眼裡,記在心中。
在春梅的童年裡,是水生陪著春梅講故事,逗她開心;是水生陪著她去捉螞蚱,銀鈴般的笑聲,在狗鼻子山村飄蕩。
雖然家裡的條件困難,但是,王水生沒有讓春梅缺衣少穿。
他用少言寡語的沉默,默默地扛起了這個家庭超負荷的重擔。
每一個烈日炎炎的夏季,王水生在田地裡忙碌的身影,春梅沒有忘記給父親送水的模樣。
成熟的麥穗,她伸開雙臂向父親奔來。
“春梅,慢點跑,彆摔著了!”
她忘不了水生的一聲聲叮嚀。
每一個冰天雪地的隆冬,王水生總會在昏黃的燈光下,用辣椒稈去洗他那凍得發紅腫痛的雙腳。
她忘不了水生因為常年勞作,那彎曲的像弓一樣的脊背。
她忘不了水生那雙充滿了裂痕的手,這雙手,印證著生活的磨難;這雙手,孕育著希望。
而劉國強,這個看似有著自己血緣關係的關係,春梅隻要想起,她就感到寒心。
尤其是當他在象山大酒店,當著眾人的麵阻止趙雪盈與自己相認,那刻薄尖酸的理由,就像寒冬裡的冰川,打破了春梅心中所有的希望。
春梅看著劉國強,她感到失望和錐心般地疼痛。
她多希望,自己出生下來也有劉國強的陪伴與關心。
當她出現在婚禮現場,與劉國強兩目對視的時候,春梅看到的隻是他獨有的自私與冷漠標簽。
累到躺在床上想要睡著的時候,她也在思考,為什麼自己的親生父親不能像彆人的爸爸一樣,把親生女兒留在身邊,給予她父愛的力量。
留給她的隻是孤獨與無助?
他從來就不在意自己,也從來不會在乎她的感受。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讓他如此討厭自己。
春梅的思緒亂成一團
她寧願不要知道,劉國強和趙雪盈是親生父母的事實。
她的胸口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把她的胸腔將要切開,每呼吸一下,都會加快這無法言喻的痛楚。
趙雪盈看到春梅的臉色變的煞白,她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春梅,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