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沒入他體內的那道光消失,床上的男孩微弱的呼吸頓時就有力了起來。
他似乎是恢複了一點點意識,下意識的就去抱緊了已然死去的娘親。
孟晚秋將女人身子放平,把才八歲的男孩抱在了手上,他的個子很小,很輕,根本不像一個八歲的男孩該有的樣子。
感受到自己被人抱走,男孩扭動著身子,口中還喊著:“娘親......娘......”
馮大妹聽到弟弟的聲響,她想要靠近,卻是不敢。
“孟小姐,我弟弟......他怎麼樣了?”
“身體很虛弱,要是還在這兒待下去,就會沒命了。”
馮大妹聽見孟晚秋的話,立馬就跪下:“孟小姐,我求求你,你帶我弟弟走,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我以後給你當牛做馬,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她歎了一口氣,“你起來吧,我既然應了你,就會幫你到底的。”
孟晚秋抱著男孩,走出了那間柴房,看到的就是一個大大的院子,房屋很是寬敞,一看就是新修的,住人的屋子就足足有五六間。
可馮大妹一家卻住在了靠近豬圈的四麵漏風的柴房內,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她問馮大妹,“你們原先住的屋子是在哪兒?”
馮大妹指了指煥然一新的西邊的一間房道:“我爹爹在的時候,我與娘親和爹爹一同住在那邊。”
“可我爹死後,奶奶便不讓我們住了,說我們克死了爹爹,要是再住在西邊屋子,早晚有一天也會克死他們的。”
“現在那間屋子,住的是來投靠奶奶的一個遠房表哥。”
說到這個表哥,馮大妹的魂體不由自主的有些畏懼,可又帶了濃重的恨意。
這個遠房表哥說是進京來求學趕考的,可她卻從未見他在家中看過書,有一次這個表哥居然還對她動手動腳,她反抗著用簸箕打了他。
那個表哥居然還惡人先告狀,說她勾引他。奶奶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了她一頓,讓她在床上躺了兩天,還由著那個表哥四處宣揚自己勾引他的事。
她不理解,為什麼彆人家的爺爺奶奶都是那樣的疼愛自己家的孩子,而她們在爺爺奶奶眼裡,還不如一個遠親。
孟晚秋聽馮大妹講述了這些事,怒火是再也控製不住了。
她給馮大妹身上畫了道符,是現身符!
她將使用方法告訴給了馮大妹,“今晚,你就留下來陪他們玩玩,接下來的事,讓我來。”
孟晚秋一直不願沾染彆人的因果,可她在這個院子內,實在是感同身受,那種壓抑的感覺,讓她都有種要喘不過氣的感覺。
有句話叫惡有惡報,可惡報總是來的不及時,那她就加速了它。
馮大妹這回是真真實實的看著孟晚秋在自己眼前消失的,連同她懷裡的弟弟也一起帶走了。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菩薩。”
她將自己的那身紅嫁衣又換上了,濕漉漉的,滴答......滴答......
她先去了她爺爺奶奶的房間,此時他們已然深睡。
馮大妹就懸在老兩口的頭頂上,那嫁衣上的水珠如血液一樣,滴答......滴答......的落在她們的臉上、鼻子上、嘴巴上。
馮家奶奶以為外頭下雨,房頂漏水了,睜開眼來,就看到一雙紅繡鞋懸在她的頭頂。
她嚇得坐了起來,才看清那紅繡鞋上是一套紅色的嫁衣,而懸在上麵的腦袋是那樣的蒼白。
她啊得尖叫了一聲,而後昏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