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平侯府的馬車在下兩個路口後便向右改了道,右邊的村子越來越少,再往深了去,便是大山了。
孟晚秋想了想,對著陸離道:“咱們也改道,跟上陽平侯府的馬車。”
陸離雖不知小姐要做什麼,但還是臨時改了道了。
六兒見自家小姐自見到陽平侯府的馬車後,眉頭便沒怎麼舒展,這會又要跟著人家的馬車走,怕是前麵那輛馬車真是有點什麼問題。
幸好馬車跟隨不遠,陽平侯府的馬車便在一個小村莊裡停了下來。
那小村莊就隻有五六戶人家,村子雖小,但看著屋舍都是統一新修過的。
顯然這是大靈朝廷為那些深山裡的百姓給建的。
這種房子,孟晚秋聽說過,叫回遷房。
是前幾年朝靈帝命戶部為深山百姓造的新房,當然,這些房子並非免費獲得的。
能得這回遷房的都得服徭役。
徭役分兩種,一種是兵役,家中出兩男丁服役滿五年,官府供給衣食雜用。
另一種是無償勞動,每年六個月,家中男丁參與造橋修路、治理河渠、轉輸漕穀,連續滿三年即可。
而且朝靈帝還特許深山居民先住進回遷房,附近的山地也準許他們開荒。
這一善舉得到了大靈朝各地百姓的擁戴,讓朝靈帝在百姓心中的聲望更高了些。
侯府馬車停下後,率先從馬車上跳下了一個中年男子,他滿臉愁容。
而後他伸手進去,抱起一個渾身包裹得緊緊的人兒,看那身形,應是個女子。
那女子一見陽光,就發出些刺耳的聲音。
中年男子連忙安撫道:“玲兒,不怕,我們找神婆給你看看,看完就沒事的。”
孟晚秋沒再上前,遠遠的看著男子抱著人進了最外邊的一個農戶家中,可過不了多久,就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子送他們出來了。
“侯爺,實在抱歉,您來得太晚了,老婆子也無能為力了。”
她歎了口氣,就她看來,侯府小姐,也差不多要準備後事了。
可這樣殘忍的話,她實在是說不出來。
聽見花白頭發的老婆子這話,陽平侯頓時便繃不住了。
“神婆,求求您,再想想辦法吧!”
“我夫人已經離我而去了,如今膝下就隻這一個女兒了,您給我想想辦法!”說著陽平侯便跪下了。
“您可以取我身上的任何東西換,或者要我的命都可以,隻要我的女兒能活。”
神婆的眼眶也是濕潤了,“侯爺......老身的確是沒什麼好法子了,真的來得太晚了。”
陽平侯絕望的癱軟在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都怪父親!父親怎麼早沒發現呢?”
“玲兒啊,你可讓為父怎麼活?”
......
身旁的丫鬟也跟著傷心的落淚,悲傷的氣氛感染著所有人。
“你女兒還有救。”一道清淩淩的聲音在陽平侯的後方響起。
讓所有人都轉過了頭,看向孟晚秋一行人。
陽平侯不可置信的問了遍:“你說......我女兒還有救??”
孟晚秋點頭:“嗯,還能救。”
他也不管麵前的這人年紀多大,又是何人,這是他絕望時唯一能抓住的稻草,他轉過頭,向著孟晚秋不停的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