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於長春還在思考對策的時候,接到了上麵來的電話,他長歎了一聲,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上麵估計是要開始興師問罪了,雖然這些年好處也沒少交出去,可關鍵時刻,總是有人要站出來背鍋的。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之後,接通了電話。
“喂?江總參,現在……”
“都是老熟人了,我也不和你客套那麼多,這次事件,你有應急預案嗎?公關準備的怎麼樣?”
於長春坐在沙發上,不安地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
“還在走程序,我會找人站出來擋一擋的,這一切都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的,而且相關的證據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惡意捏造的,區外交火的事情,跟我也沒有什麼關係,我也從來沒有搞過什麼安保公司,慈善機構那邊的負責人也會站出來承擔對應的責任……”
江總參歎了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每年我給你介紹多少關係?地麵上的生意,不要和集團掛鉤,我早就跟你這麼說過,你以為在區外搞這個事兒就安全了?區外是沒有互聯網咋地?”
“事情到我手底下肯定就結束了,絕對不會往上走的,我保證!”
電話對麵的人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
“你來一趟北川這邊吧,咱們商量商量怎麼處理,你自己的力量肯定是夠嗆壓製住的,現在輿論鬨得很凶,加上各種陰謀論之類的,你身為集團的董事長,說自己完全不知情,肯定不可能,他們還要找你,萬一你這邊漏了,上麵也要受到牽連,咱們還是妥善商量一下!”
“好,我這就動身!”
於長春手掌顫抖著放下了手機,江總參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不能再明顯了。
去了北川,還能回來嗎?
換一句話說,他還能到達北川嗎?
他這些年給江總參處理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兒,往多少不能揭開的項目上砸了錢?
數不勝數啊!
隻是給韓邦那些投資,完全夠達到槍斃的水平了!
一旦他把那些事情說出去,往上一數有多少人要被調查?
這北川,是打死都不能去的!
於長春再也沒什麼僥幸心理,最壞的結果已經出現,整個人反倒是平淡了不少,他沉吟了半晌之後,拿起手機分彆給幾個心腹打了電話,交代了他們接下來的處理辦法,旋即撥通了總經理的號碼。
“老楊……上麵擺明了是要棄了咱們了,你先走吧,把事兒全推了就行……”
電話對麵的人,苦笑了一聲:
“老於,這麼多年的兄弟了,你現在給我打這個電話,是什麼意思,我能猜不到嗎?”
於長春麵色複雜,嘴唇微微顫抖,低著頭說道:
“老楊,你現在走,我絕對不怪你!不是非要你去扛事兒,公司這麼多年,都是咱們倆一磚一瓦搞出來的,真出事兒了,我肯定先保你!”
“有你這句話……我就算沒白跟你,老於,你快走吧,彆管我了,上麵就等著你露頭,我出去自首,這些事兒咬不到你身上,照顧好我的家裡人!”
於長春聞言怔住:“你……我是說真的,你沒必要這麼做……”
“公司還有這麼多員工呢,你我要是都走了,挨罵的是這些人,他們才是真正不知情的人,咱們要是都跑了,這將近上萬人咋辦?他們的家裡人咋辦?”
老楊站在辦公室旁邊,看著樓下密密麻麻的示威群眾,似乎是失去了所有力氣,坐在了椅子上:
“錢賺夠了,夠花就行,還記得咱們當年說的話嗎?你搞這個事兒,我知道,但我沒阻止你,有今天,怪你,也怪我,人一旦貪心起來,那就神佛難救了……”
掛斷了電話之後,於長春給老楊打了幾個,顯示對方的手機已經關機,當即長歎一聲,心中喜憂參半。
於長春的確是有過讓老楊站出來背鍋的想法,人畢竟是自私的,可話到了嘴邊,還是被他咽回了肚子裡,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這麼多年的兄弟,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不過老楊也明白於長春的為人,同樣是多年的兄弟了,一張嘴就知道對方會說什麼話,哪怕他沒直接說出來,可老楊還是給於長春留了一個體麵。
老楊給安保局打了個電話,說要自首之後,就坐在這不算豪華,但視野寬廣的辦公室裡,身邊站著親手帶大的侄子,後者應聲說道:
“叔,這事兒交給我吧,等他們來了你就跟他們說,這些都是我操作的,我也知道具體細節,您養了我二十七八年了,也該我站出來回報回報您了……”
老楊起身來到這個侄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海,養你這麼大,我從來沒有一點私心,是真把你當成我兒子了,你還年輕,要走的路太長了,你嬸和你弟弟,不是乾公司的這塊料,老於也走了之後,公司就你來挑大梁了,我不求彆的,就求你幫忙照看一下你嬸和你弟弟,彆虧待了公司這些員工,願意走的,按照合同結工資,還想留下來的,一定彆辜負了他們的信任!”
侄子抹了一把淚水,這些年老楊從來沒有什麼偏見,也直說了他就是公司的接班人,可這一趟進去了,恐怕出來的機率就不大了,以後連個報恩的機會都沒有了!
老楊笑著扒拉了一下侄子的腦袋:
“小崽子,有你這兩滴眼淚,老子心裡暖和多了,你記住了,你是我大哥的兒子,我親大哥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知道不?”
樓下一陣警笛聲響起,老楊在侄子的幫忙下整理了一下西裝,很快李森就帶人來到了辦公室。
“你何必呢?”李森的目光帶著幾分無奈:“你知道我們要抓的根本不是你,現在是樹倒猢猻散,到處都在甩鍋,你怎麼還往自己身上攬鍋呢?”
老楊聞言歎了口氣,臉上帶著幾分惆悵:
“人情難還啊,就彆說我聽不懂的了,福利站的事兒是我主導的,於長春不知情,有些證據是我故意留下,想讓你們調查到於長春身上的……”
李森聞言,臉色掛著無奈,擺了擺手,兩個警員走上前給老楊上了銬子。
他這麼說,那判死於長春就沒什麼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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